文/帝国名花
CP:罗奥
半原著向,主要写的是十五岁罗喵和二十一岁尚书之间的故事
关键词:初恋,双箭头,保证HE,不甜打我
奥丁军官学校原建于鲁道夫年代,如今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但迁到新校区以来也不过是近几十年来的事情,那段时间内市内地价忽然飞涨,各个军官学校都由于和自由行星同盟的战争需要更多的军事人才输入而不断扩招,奥丁军官学校原先在市内的校区已然不够发展。那时候的校长莫里茨·冯·伯恩巴赫中将力排众议,一举将学校迁移到位于奥丁西面的郊区,扩大到了五倍有余。校区毗邻中部森林和军舰制造厂,只是离东面的宇宙港稍远,不过在宇宙时代便捷的交通下这么点距离不算什么。之后的种种历史都证明了校长当时的决定是极其明智的,宽阔的校区、宁静的教学环境和军舰制造厂的军事气氛都为奥丁军官学校成为银河帝国最重要的军官学校奠定了基础。
在某些年,那时的人们都不曾知晓的时候,最后一批旧帝国的军官和第一批新帝国的军官都并肩着走进了这儿。
473年12月10日夜九点,奥丁开始下起了一场大雪,到了第二日中午光奥丁中心市区就积了厚厚的雪,而郊区的雪量怕是更大。下午四点左右,雪停,天气依然没有放晴。而到了晚上八点,漆黑的夜空,再次飘扬起了密密麻麻的雪花。
这是午夜的奥丁军校,过了十二点,万籁俱寂,守卫人员刚刚结束了巡逻,已经回去休息。而无人注意的奥丁军校西侧围墙外,一位身着军装的少年巧妙地避开所有监控的摄像头,从一个死角翻墙而上。墙内的校园熄灭了灯一片黑暗,而墙外的路灯称职地引领来往的行人,将厚厚的积雪照耀,也把漆黑夜空落向地面的雪给照亮。少年爬上来时不可避免将墙头的雪都给弄秃了一块,他此时坐在雪里,眯起眼,向远处打量,接着他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朝远处路灯下熟悉的又模糊的人影吹了个口哨。
比起少年爬上来时的动作娴熟,他下来时差点摔倒,所幸雪很厚,没有受伤。他沿着围墙往前走去,但他很快跑了起来,越跑越快,一直跑到眼中的人从模糊变清晰,跑到灯下人张开手臂,拥他入怀。
罗严塔尔今年十五岁,是奥丁军校一年级的学生。今天不是放假的日子,从秩序严密的军校偷溜出来,严重的情况下会得到处分,但罗严塔尔根本不在意这些。
罗严塔尔闭着眼睛,紧紧抱着青年的腰,把脸埋在他坚硬冰冷的肩膀上,他枕到青年肩头冰凉的雪,伸出舌头舔了舔。说是青年,外表看起来说是少年也差不多,只是都离开学校了,不好再以少年相称。
“你来了。”青年被抱得喘不过气,罗严塔尔的力气越来越大,而且不分轻重,“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可还是等到了。
灯下人,也就是罗严塔尔的情人,现已在宇宙舰队上任一年的奥贝斯坦,他低眼,望着怀里比他矮上一个头的罗严塔尔。他的字句像是冻在了喉咙里,是一个字又一个字蹦出来的,都是舌头僵硬的错。
天气实在太冷了。
“我当然会来。”罗严塔尔轻声说。
但比起说话,罗严塔尔只想吻奥贝斯坦,于是他的手捧起奥贝斯坦冰凉的脸,他必须踮起脚尖,才能吻到日思夜想的那双嘴唇。对此,奥贝斯坦体贴地低下头,让罗严塔尔掌握主动权地吻他。
罗严塔尔火热的舌头伸进奥贝斯坦冰冷的甚至还有冰霜气味的嘴里翻搅,把那条快要冻僵的舌头给弄得温暖起来。雪中,灯光下,情人们热情拥吻,难舍难分。
少年亲够了离开情人的嘴唇,自然而然地撒娇:“我要长高,我要把你抱在怀里,就像你现在抱我一样。”
奥贝斯坦嗯了一声。
“……总之我会长高的,巴尔就等着吧。”罗严塔尔自信地说,“你看我是不是有长高一点。”
“嗯,很快就可以到下巴了。”奥贝斯坦也说不清很快是多久,但是罗严塔尔对长大这件事太过执拗,要罗严塔尔来看,最好第二天就可以长得比奥贝斯坦高,轻松地把单手奥贝斯坦从一楼抱到六楼,另外一只手还可以腾出来拿着武器。
——他太想自己长大,可以保护他爱的人了。
“……所以说,巴尔,你就不要再长了吧。”罗严塔尔牵起奥贝斯坦的手,问道,“拜托了。”
奥贝斯坦简直苦恼地皱了皱眉。
罗严塔尔牵奥贝斯坦的手还如第一次一般小心翼翼,他总怕自己的鲁莽会伤害到年长的情人。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是因为很早的时候,奥贝斯坦看起来就是那么容易受伤的人,当然是生理意义上。比如义眼不能看强光啦,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也最好不参加集体游戏啦,前者意味着紫外线强烈的时候,奥贝斯坦只能坐在阴凉的树下,后者意味着,在所有同龄男孩上窜下跳参加各种团体球赛的时候,他得和女孩子一起选修不那么剧烈运动的舞蹈。当奥贝斯坦把这个当做玩笑并举了一个不小心走过篮球场被篮球砸到义眼骨碌骨碌地掉进一边的下水道导致一整天都只能用一只眼完成一天的学习生活的黑色幽默和罗严塔尔讲起的时候,罗严塔尔有些愧疚,他以前对别人的不幸可从来没有过任何的不安与愧疚,可对奥贝斯坦却有。尤其是奥贝斯坦轻描淡写地说,因为这样,小学集体生活持续了不到一个月就告终,开始了长达许多年的一对一家庭教师教育。“没什么不好的,”奥贝斯坦认真地总结道,“我觉得和那些人在一起很浪费时间。”罗严塔尔更加愧疚了,作为交换,他说出了从未对任何人说出的关于他母亲的事情,说完后他却如释重负,奥贝斯坦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罗严塔尔第一次没有避开其他人抚摸他头发的行为,天知道他最讨厌别人碰他头发了。
总而言之,罗严塔尔在对于奥贝斯坦事情上的小心谨慎也不是没有原因,就算奥贝斯坦跟他说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没那么糟糕了,罗严塔尔还是很小心。
这种在奥贝斯坦面前体现的品质与罗严塔尔所表现的骄傲与自尊与完美主义不大一样,它还是太傻里傻气又过于笨拙了,却难能可贵。
手被罗严塔尔的双手认真严肃仿佛完成了不得的使命那样地牵起来,奥贝斯坦被冷风吹到麻木的脸也微微发烫起来。
奥贝斯坦对罗严塔尔认真的态度还是有些局促,被小自己六岁还未成年的情人非常笨拙地照顾着,他也变得笨拙了起来。少年人的爱情总是这样,似乎是在比谁会更加幼稚。
“已经变成冰块了。”罗严塔尔倒是没有注意到奥贝斯坦在想些什么,他试了试奥贝斯坦的手的灵活程度,最后将奥贝斯坦的手贴在脸上,又贴到了军装领子底下的脖子上,他吸了一口气适应了奥贝斯坦手的温度,接着低声嘟囔道,“……都伸不直了。”
奥贝斯坦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的手太冰了,却不能抽回手,他知道他如果抽回手罗严塔尔一定会不开心。
“来了多久了?”罗严塔尔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说话幼稚,从奥贝斯坦发上肩头的雪到如今已冻成冰块的手,奥贝斯坦一定来了很久了。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雪和脚印,来来回回的,泥泞的。在等待他下课时,奥贝斯坦就在这里不停踱步,以驱散难以驱散的寒冷吧。
“最近几年奥丁真是越来越冷了……你怎么穿得这么少,这衣服也太薄了,要我是管后勤部的,我一定要塞两倍的棉花。”罗严塔尔低下头,他捏了捏奥贝斯坦身上穿的统一发放的军服抱怨道。他安慰似的抽出奥贝斯坦的手,吻了吻奥贝斯坦冰冷的无名指,又贴了回去。
“一个小时吧。”奥贝斯坦回答罗严塔尔之前的话,他抬头望了望奥丁正在下雪的夜空,无数雪花从他们头顶飘落,而路灯的暖光温柔,“是啊,也许是小冰期要到了。”接着他也摸了摸罗严塔尔的衣服,反驳道:“你穿得不比我厚啊。”
“我跟你又不一样。”罗严塔尔下意识就拉高了声音,“我身体比你好多了,脱光衣服在雪里也不会怎么样……不信,我现在就脱给你看。”
奥贝斯坦当然不会让罗严塔尔任性下去,他无奈极地阻止了罗严塔尔要脱衣服的动作:“……好,我下回多穿点。你要多抱我,我才不会冷啊。”
罗严塔尔总算满意了,他一时间没有听出奥贝斯坦话里的无奈的安慰语气,他伸出手臂,抱住了奥贝斯坦,让奥贝斯坦的手插在他的大衣口袋里。奥贝斯坦一一照做,哄得罗严塔尔很开心。
“小冰期吗?所以就算是宇宙时代,大多数人们也是禁锢在一个星球之内。”罗严塔尔忽然笑了起来,那张秀美的脸在他笑起来时有了一点英挺的轮廓。他想起今天学的地球史,一千多年的地球,和一千多年后的奥丁,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改变。
“但也许我们都会去往星辰之间。”奥贝斯坦微微偏了偏头,他自己也不确定未来会如何,而且对他这样的实用主义者来说,并不那么愿意谈许久之后的未来。未来太虚幻。
“如果只是成为星屑,消失了也没人知道,那去往星辰之间也没有什么意义,”罗严塔尔认真地说,他的黑蓝眼睛闪闪发光,“我要成为足够明亮的存在,消逝也应当如超新星爆炸那般绚烂。”
“……很好。”奥贝斯坦沉吟片刻,评价道。
“很多年后,我们将一起去往星海。”罗严塔尔郑重地许诺,他抬起头,看着奥贝斯坦,“要一起去,我想要你站在我的身边。”
尽管不那么肯定未来的走向,甚至于对年少恋人谈及的未来感到消极又悲观,奥贝斯坦却喜欢罗严塔尔说未来时的眼睛。
真漂亮。
也许是上帝造物注定,或者是物种进化时的一点点小意外,纰漏……奇迹。
深邃漆黑是夜空,群青之蓝是晴日。
未来什么事情都说不准,他才二十一岁,罗严塔尔才十五岁,但奥贝斯坦相信一件事。
他忘记一切,也不会忘记罗严塔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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