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国名花
CP/罗奥
脑洞和标题都参考桑桑
丧心病狂的原著向
summary:你觉得你死了/你的心死于爱情
你死了。
在海尼森,距离故土奥丁许多万光年,在你三十三岁时,在十二月无风无月的夜。
你感觉到冷,面前有浅浅的白雾,白雾越来越重,包裹着你。你产生幻觉,看到一条金色的河,在缓缓流淌。
你抓住他的手,你并不想踏入那条河,因此你握得很紧,他用你蓝色的披风包裹住你,他想把你推下去。
你的异色瞳眸因此望着他,你听到你的心碎,你将死于凌汛冰裂般的心碎。
在一天前,你的心完好,好像幼时的痛苦和前半生的迷茫挣扎都从来不存在。
你知道,这是因为他的爱,在这样的冬天,你靠在他的肩膀上,你们一起看一本书。
你们是如此甜蜜,他低垂着眼睑,在你闭上眼的时候,为你念着书上的段落。
后来你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梦醒来,他望着你,问你做了什么梦。
你梦到你死掉了,但你没有说。
你伸手触摸他,拥吻他,他拉下你的手,你们一起跌入了柔软的地毯里。
你亲亲他冰冷的眼睛,你听到他喉咙里的声音,他的胸腔涌出的一阵风,吹到你的眼睛里,你便想落泪。是春天提早来了吧,雨水丰沛,你想落泪。
你抚摸他,想要做春天,对着樱桃树做的事情,结果冬日垂坠的枯叶拒绝了。
今夜,你听到他说,他从未如此温柔过。你又觉得你的心从来没有受伤过,没有被妈妈,被任何的其他人,被他伤害过。
你因此宽容,于是你点了点头。
而今夜,他用一个吻开始,用一个吻杀死你。
身体纠缠时,你进入他因你而湿热柔软的身体,让他为你而绽放。他的手抱起你的脖颈,他吻你,用从不吐露好话的唇。
你以为他真的爱你,才来吻你。
你为此欣喜,你温柔地折磨他,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你诉说爱,诉说未来,甜蜜得像个十五岁少年。你搂着他,像对待十五岁时爱上的并不存在的少女。
在他之前,你没爱上过任何的其他人,爱情姗姗来迟,你从未有过经验。你只知道爱让人快乐,爱让人发疯,知道爱让人悲伤,爱让人痛苦,不知道爱会让你心碎。
你没看到他的神情冰冷,像是对待一个死人,你不知道他从未有过的温柔暗藏祸心,你只知道他的身体火热,像吐露芬芳的睡莲。
只因为他主动吻你,你就此沦陷了。
你那时候还不知道你要死了,你吻住他的嘴唇,吻住他薄薄的眼皮,吻住他的耳垂,吻住他的颈侧。
你总是这样,居高临下地祈求他来爱你。你总觉得他爱你,或者至少是喜欢你,身体总不会说假话,以前的甜蜜和幸福也是真的,他千里迢迢过穿越星海只为见你一面,一定是真的。你这么想着,就咬住他的手指,想得更远了。
如果有婚礼的话……就在这里结婚吧。
他似乎不满你的分神,他需要你认真对待。于是你全心全意地满足着他,让他的身体为你快乐,让他的灵魂为你颤动。
你埋在他体内,像进入火狱,你抱着他,又像搂着一团湿湿冷冷的棉花。
肉体和灵魂若有连结,一定就在那一刻,他绞紧了你,灵魂如同飘飘袅袅的白色烟雾一瞬间离散。
你们继续抵死纠缠着,他再次吻你,舌头抵到你喉咙里,他的舌头像是一口血。噎在喉头,你要将他的血咽下。
你没有咽下,你终于知道海尼森的冬天多么冷。
他坐在你身上,他又吻你,你拉开他,他执着地想要吻你,你反手抓住他的下巴,将那口血又渡回到他的嘴里。
他停住动作,低声笑了,问你:你发现了吗?
你心碎了,你的心碎成千片万片,血液也变得冰冷。在他咽下什么的时候。
星夜,他是一条银白色的蛇,表情像冰湖又结上一层冰。
你发了疯似的让他将那口血吐出来,可是他一动不动。最后你流泪吻他,不停吻他。他拼命躲闪,直到他笑了出来。
真是太要命了,和你在一起真是太不要命了,罗严塔尔。他叫你的名字。
你心碎地拥他入怀,在你为他落泪的时候,他终于主动吻你。
这回你咽下了他的血。
他用一个吻杀死你,用他的血杀死你。
你悲哀地发现,并不是因为死去,而是你早就想到了这个结局,在你们最初爱上的时候。
你歪着头,像个少年。你问他,你是不是要死了?
你是身体慢慢沉重,他在你怀中的身体也变重了。
他点了点头,你好一会儿才感觉到他在点头。
你说,你就知道他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唯独爱你不行。
你说,是不是?你又问道,你心里明明有了答案。
他伸手抱住你,把脸枕在你的胸膛上,他又叫你的名字。
再没有一个人叫你的名字能让你这么又爱又恨的了,你爱他叫你名字时的声音和被这个名字撑出的唇角,你恨他叫你名字时总是毫无波澜,怀疑这个名字和这个世界任何有名有姓的东西一样,也在他心中掀不起波澜。
罗严塔尔,他叫你的名字,他说,天要亮了。
你疲惫地睁开眼睛,想起以后,想起死后。
你说,你要回奥丁,你爱奥丁春日的雨,你不爱海尼森,这个前半生都认为是遥远的地方。
他几近宠溺地抚摸着你的脸,他答应了你。
都听你的。他说,就像妻子听丈夫要换什么窗帘的语气。
你的眼前出现了如麦田一般广袤无垠的河,你的心像破冰的凌汛碎了,流入了满是碎金的河。
你牵着他的手撒娇,要金色。
是的,窗帘要金色。
他却说,金色是骨灰盒的颜色吗?
你眨眨眼睛,无法否决这个提议。你请求他抱住你。
你缩着身子,示弱了,你说,有点冷,请……
他枕在他的心口上,你注意到,原来他早就抱住你了。
你想,你没有死在妈妈——不爱你的人的怀里,而是死在你的情人——你爱着的人的怀里,你该觉得幸福才是,哪怕他一点都不爱你。
你终于开始做梦了,人死前都会做梦,你也会。
你梦见金色的日光,妈妈穿着浅白色的裙子,在窗前唱歌,那首歌可真好听真温柔啊,妈妈就该唱这样的歌。她就这样唱着歌,来到你的床前。
她是那么美而凌厉,和她手中雕着花纹的古董剪刀一样。
你想起,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幼儿,于是你伸手,抓住她的手,这样她就无法戳瞎你的眼睛。
可是你看到你的手,小而洁白,柔软得像棉絮,你不由自主哭了起来。
她还是扔下了剪刀,她唱着那支歌来哄你。
你想,她也许……有一点点,一点点是爱着你的吧?
你满足了,如果真的有一点点,一点点被爱着的话。
被她,或者被他。
哪怕只是有一点点地被他爱着,那也是很幸福的,即使要将生命献到了他的眼前,成为他所挚爱王朝的砖墙上的一抹鲜红。
而忽然有一阵火焰,燃烧了你,火焰驱使你挣扎起身,你抓住他的手,你不甘心。
你的一生都在不甘心度过,一直到这一刻也无法放弃你的心。
他静静看你,温柔怜悯。
你将他压在身下,两只手围绕着他修长如黑天鹅的脖颈。
你想要他陪着你去渡河,金色的河蜿蜿蜒蜒,像鱼一般沿河溯洄,足够你们说上很久很久的话。
他一动不动,他睁着眼睛,只是望着你,依旧温柔悲悯,像是一尊摆放在油画里的圣像。
又过了许久,也许只是你认为的很久。在这一刻,你的时间被无限拉长了。你与他十指相扣,你一点点地吻他,直到没有力气吻他。
你笑了,低低的,温柔的。
你注视着他,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的手。
你觉得河水太过寒冷,他无法多待一秒,于是你独自过河。
你死了。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