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罗奥
罗喵1026生日快乐(* ̄︶ ̄)y
能喜欢罗喵和罗奥实在太好啦!(* ̄︶ ̄)y
这已经是第七个故事了。
奥斯卡坐在寒冷的飘着雪的宫殿里,听冰雪皇后说第七个故事。奥斯卡的心里有一块冰镜,眼睛里有一块冰渣,他就只看得到冰雪皇后一个人。
冰雪皇后是一位与他的宫殿一样冰冷的皇后,他去过许多地方,用没有半点起伏的口气与罗严塔尔谈起他所听说的故事,以度过漫漫长夜。
“然后呢?”奥斯卡问,“故事的结局怎么样了?”
城堡的夜晚不点灯,月光与白雪照亮他们的脸,冰雪皇后微微叹了口气。
“……他们就分开了,他们去往不同的地方,再也没有见过面。”冰雪皇后站起身,他伸手,掀起风雪,将城堡的窗户给笼罩,周遭就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晚安,奥斯卡。”
黑暗中,奥斯卡的手被冰雪皇后牵着,他们一同去往城堡的顶楼。奥斯卡躺在了用冰砖做的床上,冰雪皇后则睡在他的身边。
奥斯卡不觉得冷,他对寒冷的感知由于那块深入心底的镜子与眼底的碎冰变得迟钝无比。奥斯卡靠了过去,摸到冰雪皇后长长的柔软的像是白雪一样的发,挑出一缕放到鼻下轻嗅,闻到了像是白山茶的味道。
“……冬天会开白山茶吗?”奥斯卡问冰雪皇后。
“我不知道,但也许会吧。我的雪花们有时候会带花瓣回来给我。”冰雪皇后说。
“你的头发里说不定开了山茶花,”奥斯卡靠得更近了,他几乎躲到了冰雪皇后的冰雪里,他的身子枕着冰雪皇后的像是冰纱一样的外衣,头埋在了冰雪皇后的发间,“……真的有。”
“你喜欢花吗?”冰雪皇后问,“如果是雪花,我可以给你全世界最漂亮的雪花。”
“不用了,”奥斯卡伸出手,他搂住了冰雪皇后宽大衣服下格外细瘦的腰,在凌乱的发里找到裸露的后颈,吻了上去,“……我已经看过了许多雪花,现在只想看你。”
奥斯卡的眼睛闪闪发光,他有着一黑一蓝的奇妙瑰丽的眼睛,由于碎片的折射的缘故,黑夜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冰雪皇后在奥斯卡的怀里转过了身,吻了吻他的眼睛,奥斯卡眼里的碎片就变得更加坚硬又更加锋利了。
冰雪皇后想让奥斯卡永远留在他的身边,留在这由高高雪峰建造的围墙,夹带冰霜的寒风装成的玻璃,雪花覆盖而成的幕布与窗帘的美丽宫殿里,与他一起,见证世界都被冰川覆盖的模样。
奥斯卡常常与冰雪皇后坐在宫殿中心巨大的结冰的湖边上,一待就是半天。奥斯卡有时候会睡着,有时候不会。
“那是理智之湖,几千几万年来,我都看着它。”奥斯卡听冰雪皇后说,口气是和理智之湖一样的冷静,“……它是一座可以知道一切的湖。”
“那我可以问它问题吗?”奥斯卡歪着头,微笑着问。
“当然可以。”冰雪皇后点点头,他对奥斯卡一向很纵容。
“……为什么星星不掉下来?”奥斯卡站到了湖面上,湖面映出了他美丽的面容。
理智之湖的湖面展现出点点星辰的模样,接着星辰间出现了连接的细线,它们互相拉扯着运转,谁也不愿意掉下去……只是偶尔的时候,细线断了,那就变成了一颗流星。
湖面上转瞬间飘起了细细的雪,奥斯卡又问:“冬天会开山茶花吗?”
冰雪皇后轻笑,只得唤来远方的冰雪,为奥斯卡带来了南方冬天的一朵白山茶。奥斯卡将白山茶送还回去,插在冰雪皇后长长的雪白的发间。
“冰雪皇后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吗?”奥斯卡看着他的皇后,透过眼里的冰所看到,他的皇后是如此冰冷又美丽,残酷又温柔。奥斯卡坚信理智之湖会给他想要的回答。
冰雪皇后却伸手让无数的冰雪在理智之湖之上飞舞,奥斯卡看不清湖面上的景象。
忽然带就是一阵风,下一刻冰雪皇后坐到了奥斯卡的腿上,长长的袍子将他们包裹在一起,冰雪皇后裸露的雪白双臂搂住奥斯卡的头颅,他低下头,吻住了奥斯卡的嘴唇。
“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冰雪皇后说,他有点不高兴,呼出的气在奥斯卡脸上结出细细的白冰,甚至冻住了奥斯卡一边的眼睛,“我也不在乎美不美丽……”
奥斯卡探头回吻,一边吻一边发现舌头逐渐结冰,他只得断断续续讲:“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美的。”
冰雪皇后这才满意了,他眨了眨眼睛,吹了口气,让奥斯卡的舌头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也让奥斯卡的一边眼睛变回原来的模样。
爱情总是不讲道理。
到最后,午后的奥斯卡睡在了冰雪皇后的怀里。冰雪皇后唤来数不尽的白山茶花瓣给奥斯卡铺了床,用雪花给奥斯卡盖上被子。奥斯卡睡得香甜。
一缕日光透过冰的穹顶落到了奥斯卡英俊美丽的脸上,冰雪皇后用一片厚厚的悬停的雪替他挡住日光的侵扰。
奥斯卡的梦里面是一成不变的冰雪,他与冰雪皇后在荒原里,有时候是坐上了冰雪皇后的雪橇在黑夜里飞行,有时候是手牵手在有月光的雪里走路。他们的头顶之上是细线连成的星星,像垂坠的灯与网。
一颗流星忽然坠落,奥斯卡接住了它。
奥斯卡对着冰雪皇后微笑,他手中燃烧的星星在发光,冰雪皇后犹豫了下,才伸手拿过那颗流星。
梦里面有什么正在融化。
睡梦进行到一半,奥斯卡睁开眼,冰雪皇后在用风雪刻冰雕,这是冰雪皇后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奥斯卡知道,冰雪皇后刻的冰雕,通通都是他的模样。
“嗯?”冰雪皇后觉察到奥斯卡醒了。
“我愿意陪伴着你,直到整个世界都风雪肆虐、冰川林立,最炎热的沙漠与雨林也在你的统治之下。”奥斯卡低声说,他睁着眼睛,碎冰与飘雪落到了他黑蓝色的眼眸里。
“是吗?”冰雪皇后的动作有了片刻的停滞,在刻的那位冰做的奥斯卡的眼睛就变得更加深邃了。
但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事情就不再是这样了。
奥斯卡找不到冰雪皇后,城堡是如此空而大,城堡以外的雪原更为广阔,奥斯卡到哪里也找不到冰雪皇后。那些细细小小的冰雪也不再只是围绕着他,而是随处乱飘,冰雪里也没有冰雪皇后为奥斯卡带来的远方冬天的花。没有冰雪皇后的故事陪伴,每一夜都显得那么难熬,奥斯卡只得数着穹顶之上的星星度过长夜。
在某个夜晚,奥斯卡躺在床上,数到第九百九十九颗星星,有什么随着一阵风吹进他的屋里,带着他所熟悉的气味。奥斯卡迅速地闭上眼睛,果然是冰雪皇后,他和那阵风一同进来,来到了奥斯卡的床边。冰雪皇后用手抚摸奥斯卡的脸,湿湿冷冷的感觉,不像是严冬,更像是春天。
奥斯卡握紧了冰雪皇后纤长冰冷的手,贴在脸上,他睁开眼睛,用他那双被寒冰侵蚀的眼睛望着冰雪皇后,说出的话温柔又依恋。
“第一千颗星星。”
“什么第一千颗星星?”冰雪皇后问奥斯卡。
“在你前面有九百九十九颗星星,它们都像是夜里的灯火,它们都美丽,”奥斯卡说,“但是你出现之后,那些星星都要黯然失色了,你是月亮,你比它们都美丽。”
冰雪皇后的表情变得柔和了点,他把奥斯卡往里面推了推,自己睡到奥斯卡的身边。
“我很想你。”奥斯卡像往常那样抱着冰雪皇后的腰,语气有一点点委屈,“你去哪里了?”
“……我知道,她们都告诉我了。”冰雪皇后吻了吻奥斯卡的眉骨,没有吻他的眼睛。
当奥斯卡想要索求一个恋人之间的唇舌上的吻时,冰雪皇后推开了他。奥斯卡迷惑不解,他以为冰雪皇后是害羞或是其他情绪,可是没道理,冰雪皇后从来没有拒绝过他,而且冰雪皇后不会害羞这种属于人类的情感。
奥斯卡只得紧紧抱住冰雪皇后的身体,在他的脸颊上,下巴,额间,发上落下细细碎碎的吻。冰雪皇后睡着了,他第一次先于奥斯卡陷入睡眠。也许是太累了吧,奥斯卡心想,他嘱咐冰雪们为他们盖上穹顶的窗户,让宫殿沉浸在黑暗中。
事情还是变了,冰雪皇后不让奥斯卡再接近他,不能再有真正的亲吻,也不能再有过于亲密的肢体上的接触。奥斯卡不知道中间有什么在出错,他沮丧又难过,但是在冰雪皇后的宫殿里,谁都要听冰雪皇后的话。奥斯卡过那朵与他交好的雪花,她也说冰雪皇后变了。
“变得更加残酷无情又冰冷了……”那朵雪花的声音细细小小的,“我以为你来了能让他变得好一点呢……”
“以前的他不好吗?”奥斯卡问。
“冰雪皇后一直是这样,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她的话里有矛盾,不过不要指望一朵雪花有着完美的逻辑,“但是你来了就变得不一样了。”
“哦……”奥斯卡思考了一下,“那现在呢?”
“最多只是变回原样而已,”雪花说,她很快被风吹走了。
奥斯卡在高台往宫殿中央的理智之湖看去,冰雪皇后正站在那儿,久久不曾移动。风雪在他周围打着圈,不曾坠落。
奥斯卡从台阶上下来,来到理智之湖边上沉思的冰雪皇后的身边。他已经长得很高了,快和冰雪皇后一样高,他可以看到冰雪皇后轮廓分明的侧脸。
“春天要来了。”冰雪皇后回头,对奥斯卡说。
奥斯卡嗯了一声,冰雪皇后微微一笑,那笑容实在太过悲伤。冰雪皇后离开了理智之湖,奥斯卡来不及,只捉到冰雪皇后的衣角,捉到一片冰晶,从不融化的冰晶晶莹剔透,躺在奥斯卡的手心里,它正在融化。
春天真的要来了,冬天持续了许久许久,春天终于要来了。连理智之湖都有了融冰的迹象,冰峰绕成的围墙在流泪,寒风不再如此肆虐,日光照临的雪花变成了温暖的金色。奥斯卡感觉到他所在的宫殿正在坍塌。
冰雪皇后出现得更加少了,他几乎不露脸。那片与奥斯卡关系很好的小雪花在一个清晨变为了一滩水,躺在奥斯卡的手心里。她再也不会用很小的声音颠三倒四地说话了。
奥斯卡实在担心得不得了,他追寻着冰雪融化的踪迹,找到了在地下沉睡的冰雪皇后。
冰雪皇后很虚弱,他看到了奥斯卡走近,却不能再召来风雪将他赶走。话再说回来,不论是冰雪,风墙,还是坠落而下的冰淩,都不能阻止奥斯卡走向冰雪皇后的脚步。
奥斯卡跪在了逐渐融化的冰雪皇后的面前,捧着冰雪皇后的脸,吻上了冰雪皇后依旧冰冷柔软的嘴唇。他吻上冰雪王后雪白的脸和雪白的发,最后还是深深吻住那双鲜红的嘴唇。冰雪皇后没有抗拒,他带着决然的气势回吻,在奥斯卡退开的瞬间,咬破了奥斯卡的舌尖。
嘴唇和舌头都是冰冷的,而鲜血却有温度。鲜血蔓延,将吻变得火热又缠绵。
冰雪皇后将带着吻的温度的唇轻轻碰到奥斯卡的眼皮上。
纷纷扬扬的冰雪在他们周围飞舞,落在他们的肩上发上,又被吹走。
奥斯卡突然流出了热泪。
有什么在融化,又有什么在碎裂。
眼里的冰随着眼泪流出,心里的冰镜咔哒一声四分五裂。
没有了镜子和冰,奥斯卡见到冰雪皇后真实的模样。
既不那么冰冷,也不那么美丽。但奥斯卡觉得,有什么从心里流出来,变成了河。那是由冰镜堵住的缺口,如今冰镜不在了,河水泛滥,不知道会在他的心里冲刷出什么。
但唯一有一点可以确定,即便没有镜子与碎冰,奥斯卡依然、依然爱着冰雪皇后。
冰雪皇后望着奥斯卡,看着奥斯卡默默流泪,看着奥斯卡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等待爱情的终结。冰雪皇后挣扎着站起来,他要去奥斯卡看不到的地方等待春天到来,奥斯卡紧紧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用魔法得来的爱情会到尽头的,理智之湖早就告诉我,等你也爱上了我,一切就会到尽头。”冰雪皇后低着头,语气是压抑着的痛苦。
奥斯卡用以前没有用过的语气说话:“不会……”他也变得无比痛苦,不是被魔法欺骗而痛苦,而是因为冰雪皇后在痛苦而痛苦。
奥斯卡起身,他流着眼泪,紧紧把冰雪皇后拥在怀里,他不让冰雪皇后唤来风雪赶走自己,也不想让冰雪皇后离开他。虽然冰雪皇后早就没有了这个能力,他最后的魔力,用来融化奥斯卡眼里心里的冰。
失去了绝大多数魔力的冰雪皇后在奥斯卡的怀里加速了融化。他正在融化,也像是流泪。
“魔法的下半句……”冰雪皇后轻轻地说,甚至还带着笑意,“你心里的镜与眼里的冰融化,我也将融化。”
奥斯卡埋在冰雪皇后的肩头低声啜泣。
“奥斯卡,我本来想把你留在冬天……我却不能永远将你留在冬天。”冰雪皇后看到了从地下室唯一窗户落下的的日光,“春天很温暖,人类都很喜欢,你也会喜欢的吧。你离开城堡,去往春天吧。”
“我带你去更冷的地方,你就不会融化了。”奥斯卡才不要离开冰雪皇后。
“你的冰碎了,那种地方会把你冻死。”冰雪皇后解释,“你现在身体就冻得瑟瑟发抖。”
“我、我才不冷呢!”奥斯卡的嘴唇因为拥着冰雪皇后而发青发紫,他依旧固执地强调着。
“……不是很好吗?”冰雪皇后温柔地说,“没有我,再也不会有冬天了。”
“一点都不好!”奥斯卡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
“你再吻吻我吧,吻吻冰,吻吻雪花……以后你想起冰看到雪花,就想起了我,”冰雪皇后说,“我想永远被你铭记。”
奥斯卡带着眼泪的吻落在了冰雪皇后的嘴唇上,冰雪的眼泪滴滴答答,一刻不停地落在他们身上。
春天终于要来了。
暮时来临,冰雪皇后对奥斯卡说了最后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位冰雪皇后爱上一个人类少年,用魔法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宫殿里,魔法让少年爱上了冰雪皇后,后来魔法失效了,少年却依然爱着冰雪皇后。
“就算没有了魔法,他们也很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奥斯卡补充了第八个故事的结局。
冬末春初的寒夜,一颗流星坠落,变成了雪原上燃烧的火。冰雪不融化,星火也永不熄灭。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