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国名花
CP:罗奥
意识流
罗严塔尔夫人和卡特斯洛特夫人的差别在于前者也许见过罗严塔尔可后者基本是道听途说。
皆是真实,皆为谎言。
皆是幻象,皆为魂灵。
和众多争执不休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罗严塔尔夫人的罗严塔尔夫人们不一样,奥贝斯坦夫人永远只有一个。她身材高挑颀长,通常穿一条黑裙子,打着黑伞,戴着宽宽的礼帽,蒙着黑面纱,在黄昏时走来,谁也看不清她面纱下的脸,只看到尖翘的下巴与细细涂红果的嘴唇。每当她经过她们的身边,花枝招展的罗严塔尔夫人们都会有短暂的停止争执的时候。接着等奥贝斯坦夫人走远了,她们才会继续争吵,似乎是羞于被奥贝斯坦夫人见证这一场面似的。虽然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罗严塔尔先生和奥贝斯坦先生可是认识的。
争抢罗严塔尔夫人这个称呼的争执无休无止,没有人争赢。每个少女少妇甚至垂垂老矣的老妪都认为,她们所看到的曾经陪伴再她们身边的罗严塔尔才是真正的那位罗严塔尔。她们是世界上最棒的诗人,小说家,剧作家,歌唱家,画家,等等头衔不一而足,围绕着罗严塔尔这个名字进行真实性不一的创作。
每个罗严塔尔夫人都坚信罗严塔尔爱的是她,她们信誓旦旦,以贞洁、荣誉、红宝石项链与孔雀翎插成的帽子,轮流在那棵相思树下发誓。
可罗严塔尔从未出现过,无从在那么多位罗严塔尔夫人们里找出他认为的那位罗严塔尔夫人。一个过路人路过这群叽叽喳喳好不吵闹的小姐夫人们身边,忍不住说了一句:说不定你们谁也不是呢?
这时候的罗严塔尔夫人们一致对外了:他一定爱我们其中的一个,他一定爱我。
过路人笑了,他摇了摇头,他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在黄昏时才出来散步的,一身丧服,苍白忧郁的奥贝斯坦夫人。
我听说您并不是她们中的一员,那您认为她们之中谁是呢?过路人问那位奥贝斯坦夫人。
奥贝斯坦夫人困扰极了,她也并不知道那群人里谁是真正的罗严塔尔夫人,她认识罗严塔尔,但她根本不认识这群所谓的罗严塔尔夫人们。
我只知道一件事,奥贝斯坦夫人说。罗严塔尔夫人们是第一次听到奥贝斯坦夫人讲话,有一种新奇的感受。
奥贝斯坦夫人并不看那些盯着她看的罗严塔尔夫人们,她低头轻声道:他爱过我。
她的声音偏于中性,清澈动听,如冰霜一样冷冽,在过路人听来胜过在场任何一位小姐夫人的娇艳嗓音,但她的话语是如此悲伤与绝望。与那些炫耀着和罗严塔尔之间甜蜜爱情的罗严塔尔夫人们不同,奥贝斯坦夫人说的,仿佛罗严塔尔爱她让她有多痛苦似的。
我也爱过他。她又说,她不握伞的那只手从黑色丧服的袖口里伸出来,修长洁白,她用那只手按住被风扬起的黑面纱。
周围的罗严塔尔夫人们出离愤怒,她们在心底甚至在言语行动上都咒骂着这位突然冒出的争夺罗严塔尔夫人称号的人。
但奥贝斯坦夫人浑然不觉,她抬起头,露出黑色礼帽之下一双浅蓝色的眼睛。
可我不是他的罗严塔尔夫人。她一字一句地说,坚定又悲伤。
罗严塔尔夫人们这才满意了,她们继续争吵着那个永恒的议题,从天黑到天亮,想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罗严塔尔夫人。
而奥贝斯坦夫人已经在暮光中独自远去,过路人追上她的脚步,想听听她的故事。
没有故事,奥贝斯坦夫人说。黑面纱在晚风下扬起,她,或者他,唇角勾起一抹如夕阳沉没时暗红的苦笑。
那是我和他的一生。
很短暂,些微欢欣,大多时候又互相折磨,悲伤又痛苦,满是命运恶意捉摸。每当闭上眼睛我都能想起他绝望时想要把我掐死的微笑。可最终是我杀死了他。
可我不曾后悔过。
奥贝斯坦夫人亦或者奥贝斯坦本人这么说,声音平静无波。
接着他收起了他的伞,如同收起了他的一生。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