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国名花
CP:罗奥
很久之前和维维的脑洞,写出来了。
奥丁旧事是一个系列,除了有罗奥西皮之外走的是原著向_(:зゝ∠)_
大概会写其他人的粮食向吧w
沿着河岸长长的下坡走下去的时候,是下午六点钟。
夕阳落在河面之上,也落在并排走着的两个身上,粼粼波光掩映两岸建筑倒影,也将他们的身影完全纳入那一片火红与金白中。
初夏的奥丁洋溢着温暖热烈的气氛,傍晚时分的微风夹带着白日里日光的温度,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罗严塔尔和奥贝斯坦确立关系后的不久,罗严塔尔对奥贝斯坦发出邀请:如果参谋长阁下今天不需要加班的话,那就一起走吧。奥贝斯坦看了看桌上剩余的公文,答应了罗严塔尔的约会请求。
说是一起走,还是一前一后地离开,掩人耳目似的先回了各自的居所,途中就确立了碰面的地点,各自驾车来到河边,是下午五点半。
这个时间段最拥挤的当属市中心,这片新开发的郊区行人不多,这段河岸尤为静谧,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偶尔会对他们投以好奇的目光。
“果然还是应该先换一套衣服。”在被第四个路过的行人停住脚步注视了之后,罗严塔尔有点自嘲地笑道。
“我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目光,怎么,罗严塔尔阁下很在意吗?”奥贝斯坦当那些目光为无物,他走得有些快,好像不是出来约会散步,而是要赶着上班似的。
“……不该对我报以那种讽刺吧?奥贝斯坦阁下。”罗严塔尔望着情人已经走出一些路的背影,声音放大了些,“如果是约会散步的话,不该那么快吧。”
“我只是阐述事实。”奥贝斯坦虽然没有回答罗严塔尔后半句话,他的速度显然慢了下来。
“我以前来过这儿,十多年,还没有开发出来,也没有这么平整的大道。”罗严塔尔走到了奥贝斯坦的身边,他的面容是轻松愉快的,“十多年也没有来了,所以想带你一起来。”
“嗯。”奥贝斯坦点点头,默许了罗严塔尔的说法,他开口道,“十多年前我也来过这儿……应该有二十多年了,来上一个老师的课。”
“你也来过吗?奥丁本地人一般都嫌弃这边太过荒凉,很少来到这边。”罗严塔尔显出有几分兴趣的样子,“上什么课呢?”
“一门古地球时代的语言。”奥贝斯坦没有打算瞒着罗严塔尔,他坦诚道,“老师认为语言最重要的是说出来,他让我在空旷无人的河边朗诵。”
“哦。”罗严塔尔赞同道,“有几分道理。”
“后来军校毕业,就要去各个地方上任了,很少回来,就不再去老师那里学习了。”奥贝斯坦以没有波动的语气说,“应该有二十多年了。”
“……你是在哪里朗诵的?我也曾经到下面去过。”罗严塔尔走到了斜坡靠近河的那边,望着底下的河水,“现在好像没有了,以前明明有石头搭出来的高台。”
奥贝斯坦拉住了还要靠得更近往底下望的罗严塔尔:“在第三十四棵椴树下面。”
奥贝斯坦根本来不及阻止,罗严塔尔已经跑回了斜坡最高处,他站在最高的地方处,从河岸的第一棵椴树开始数,数到第三十四的时候,很巧就在奥贝斯坦站着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这儿的高台最为平坦,我也在这儿待过。”罗严塔尔显得很开心的样子,跑回了奥贝斯坦的身边,“说不定我们以前有见过面呢。”
“有时候我真怀疑,罗严塔尔阁下真的就如档案中所说的那个年纪吗?”奥贝斯坦不带恶意地嘲讽道,“而且我说了我二十多年前就不再来这儿了。”
“说不定摸过同一块石头。”罗严塔尔强调道,“那颗红色的像是血迹的石头,在石灰岩里面,无法把它挖出来。”
奥贝斯坦静静地看着罗严塔尔,不忍他伤心似的说了一句:“有见过,没摸过。”
“那有摘过毛芽椴的花吧?”罗严塔尔指了指现在还没开花的椴树。
“在下没有爬树的恶习。”奥贝斯坦抬头望了望十分高大的椴树,“不过有遇到过花期。”
“什么?你居然没爬过树吗?”罗严塔尔惊讶道,“我以为每个男孩都会爬树才是。”
“不方便。”奥贝斯坦冷淡地说道。
罗严塔尔立刻明白了应该是奥贝斯坦义眼的缘故导致了小时候的奥贝斯坦无法像他那样上蹿下跳、
“而且我觉得人类进化到这种地步不该去学习猴子才做的事。”奥贝斯坦明晃晃地讽刺道。
“不能这样说,高处的风景独好呐,在以前还不能驾驶舰队去往宇宙的时候,觉得树上所看到的都是自己所能到达的地方了。”罗严塔尔认真地说。
“不过……”奥贝斯坦望了望罗严塔尔一眼,“我一直以为你是安静的人,现在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因为一直被关在家里,偶尔才能出去一趟吧。你说的没错,大多数时候,我的童年都处于没有活力的沉寂里。”罗严塔尔看起来已经释怀一般地耸耸肩,“我不怎么爬树,但我爬得比谁都高。”
“但你无法爬到最高。”奥贝斯坦漠然地说。
“你会把我拉下来吗?”罗严塔尔笑着问道。
“我不会爬树,看起来我把你拉下来,结局是我们两个都要滚到地上才行。”奥贝斯坦抬头看了看这第三十四棵椴树,怕是这一段河岸最高大的树了,长了许多年的树如今枝繁叶茂,最高处到地面起码有五层楼,“会摔死的。”
“我舍不得你死,所以我会直接就那么跳下来的。”罗严塔尔忽然靠近了奥贝斯坦,把他压在了第三十四棵椴树的树干上,闭眼吻了上去。
奥贝斯坦配合地闭上了眼,接受了这个缠绵的吻。
“你不要爬到那么高就好了。”奥贝斯坦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这句,他的声音是惯有的冰冷,染上了落日余晖的光亮,让罗严塔尔又亲了一下。
罗严塔尔再睁眼的时候周遭一片明亮,他抬头,看到椴树边上的路灯亮了起来。
“都到这个点了。”罗严塔尔低声说,他望着黄色的灯光,又低头看了看奥贝斯坦,“是六点半吧。”
“夏天六点半,冬天六点。”奥贝斯坦回答他,“一切都会变,从小到大,只有这个不变。”迄今为止奥丁的公用路灯开关时间都没变过,几百年都这样,想必以后也不会变。
“对。”罗严塔尔笑道,他放开手,让奥贝斯坦可以从他的怀抱里摆脱出来,“……我家外面的灯也是这样。”
“晚上十二点准时熄灯,上课很晚的话,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奥贝斯坦说。
“学生时代的你看起来很勤奋啊。”罗严塔尔托着下巴说。
“并不,我偏科严重,在有用的科目上才愿意努力。学习那门古地球语也是为了看地球时代的原文原著。”奥贝斯坦反驳了罗严塔尔的话,“跟在下相比,罗严塔尔阁下学生时代的学业分数和品行分数完全不一样,倒是也出乎我的意料。”
“你为什么总是知道我的档案内容?”罗严塔尔挑高了眉毛,“我都没看过你的档案。”
“在军校时的罗严塔尔阁下关禁闭室的次数仅次于毕典菲尔特阁下,”奥贝斯坦是以一种罗严塔尔从未亲自感受过的调侃语气说,“年轻人真是容易冲动。”
“可我的学业成绩比你好!”罗严塔尔有些不甘心地说,他咬牙切齿,望着奥贝斯坦露出来的脖颈,想着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总体成绩比我好,实战演练课比我高太多了,但政治课和法律课都没我高,”奥贝斯坦中肯地回答,他的语气不咸不淡,“我没被关过禁闭室,一次都没有。”
罗严塔尔无法忍受奥贝斯坦总是把他年轻时的错误放在口头上说事:“都说了是年轻时的事情了!”
“罗严塔尔阁下,年轻时已经可以看到一个人一生的雏形了。”奥贝斯坦好玩地望着罗严塔尔眼中跳动着的小孩子气的冲动,但他有些惊讶地发现那双眼睛里变得冷静下来。
罗严塔尔换上了一种主动的进攻的姿势,理智冷静地说:“我觉得我做得最冲动的事情不是关禁闭室。”
“是什么?加入罗严克拉姆伯爵麾下,然后将一起拿到宇宙?”奥贝斯坦猜测着说。
“不是。”罗严塔尔挺着胸膛,信誓旦旦。
“……那是什么?”奥贝斯坦难得有些好奇。
“是冲上去和你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开了两百码的车在奥丁闹市区结果没有撞到人撞到的是垃圾桶而垃圾桶也幸运地没有翻掉一样。”罗严塔尔用了一个奇怪的比喻,他直直盯着奥贝斯坦。
“……”奥贝斯坦似乎是有些噎住了,这让罗严塔尔心情独好,但接着奥贝斯坦冷静地问道,“阁下说你自己是垃圾桶?”
罗严塔尔决定不再跟奥贝斯坦废话,直接用吻堵住了奥贝斯坦的嘴唇是结束争端又可以显得自己不那么狼狈的行之有效的办法。因为罗严塔尔自以为吻技高超,他确实吻技高超就是,可以把奥贝斯坦亲到腿软,这个时候被他抱在怀里的奥贝斯坦是难得的比较温顺的时候。
可惜顺不过三秒。
“你知道吗?罗严塔尔阁下,椴树被古地球的日耳曼人敬为爱情与幸运之女神费里娅。”在回头已经看不清那第三十四棵椴树时,奥贝斯坦忽然这么说。
“哦,是这样吗?”罗严塔尔歪着头,看着身边的情人,笑得暧昧,“那我岂不是已经摘取了属于我的毛芽椴的白花?”
“爱情和幸运是可以放在一起的词吗?我总觉得爱情是灾难。”奥贝斯坦冷静地抨击道。
“也许要等很久之后才会知道是幸运还是灾难的吧,我们也许都被蒙蔽了说不定。”罗严塔尔出乎意料地认真。
“……毛芽椴的花长什么样?”奥贝斯坦问。椴树总是太高了,他无法看到花细致的样子。
“等下次开花的时候,我摘给你看看吧。”罗严塔尔这么许诺道。但这个许诺也和他对奥贝斯坦的许多个许诺一样,都无法作数。
两个人一同走到了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河岸,现在暮色已经完全降临了,远方有稀疏的星星。路灯的光明明暗暗地洒在他们前行的道路之上。
他们不再说话的时候,周遭只剩下河流哗哗的水声。贯穿奥丁这座古老都市的大河流到这儿已经是下游,河面宽阔,水流缓慢,巡航的船和捕捞的船在很远很远的河面上像地上的星星。对面的那些高楼大厦都还未完全售出,只有少数的地方点起了灯,远远看去也像星星。
罗严塔尔和奥贝斯坦这对情人私下相处的模式和大多数人想象得不同,当然有吵架的时候,但大多数时候两个人都是沉默且安静的。罗严塔尔喜欢安静,奥贝斯坦也喜欢,对无人说话的场合不会有任何觉得不好的时候。在路灯和路灯之间稍显昏暗的地方,罗严塔尔借着黑夜的遮挡牵住了奥贝斯坦的手。
“有一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罗严塔尔欲盖弥彰地打破了寂静,好像这样就可以掩饰自己握紧了奥贝斯坦的手的事实。
“是帝国历469年吗?”奥贝斯坦很快在记忆中找到了罗严塔尔所说的日子,“这的确是我印象中下得最大的一场雪了。”
“学校放假了!”和罗严塔尔前半句话表现的兴奋相反,他对放假这个词实在不如同龄人来得热衷,他摇摇头,“但是比起在家里,好像还是学校更加好一点。”
“我们也放假了。”奥贝斯坦指的是军校,军校虽然是寄宿制,但奥丁本地的人是可以允许在周末回家的,而下雪的那天恰好是到校日,“那个假期特别长。”
“是的,一直等不到可以去上课,只能待在家里。不过雪也很好玩……”罗严塔尔说起了可以诉说的童年回忆,“可以堆雪人,等我下回来的时候已经被弄掉了。”
奥贝斯坦没有说什么也许是融化掉的话,他也握紧了罗严塔尔的手:“总是会融化的。”
“是啊,总是会融化的,”罗严塔尔露出一个看起来不太在意的微笑,可惜眼底的伤心还未完全褪去,“被人推倒扫掉和被太阳融化都是一样的结局。”
接着两人又沉默着走出了一段路,已经快要将这段长长的河岸走完了。
罗严塔尔在这时挣脱开奥贝斯坦的手,他跑到了河岸的边上,行道树的那头有很窄的一段路,窄到幼时的罗严塔尔都觉得很窄,长大后的罗严塔尔甚至无法完全站在上面。
“我以前可以一直这么走,没有掉下去过。”罗严塔尔看起来是在风中摇摇欲坠的黑影子。
“那样很危险,罗严塔尔,”奥贝斯坦在路的这边,在路灯下,隔着那些行道树的树干和枝叶,看着黑暗里的罗严塔尔,声音冷冽,带着他力所能及的劝诫,“快下来吧,罗严塔尔,是时候可以回去了。”
罗严塔尔犹豫着还想说些什么。
“你不走的话我要走了。”奥贝斯坦作势要走,下一秒,罗严塔尔就跑过来追上了他。
“你可以稍微等一下我。”罗严塔尔牵着奥贝斯坦的手臂像是撒娇。
“我可以等你讲话,等你约会迟到,等你过来牵我的手,但我无法等你掉下去。”奥贝斯坦低声说,“你不要那么让我等你。”
“啊,”罗严塔尔用另外一只手捂住眼睛,又张开指缝,看着奥贝斯坦有些生气的表情,小声地道歉,“我以后不会随随便便走到那些地方去了。”
奥贝斯坦只微微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罗严塔尔的道歉,相信了他说的话似的。
过了一会儿,在这条路的尽头,在那盏一闪一闪的路灯下,奥贝斯坦第一次邀请罗严塔尔。他权衡了许久,认为情人之间还是要相互了解一下生活可以。
“罗严塔尔阁下,在下可以邀请阁下来寒舍进餐吗?”
“当然愿意。”罗严塔尔倒是有点喜出望外了,他立刻转头要走。
“……我知道有另外的路可以回去。”在罗严塔尔往回走时,奥贝斯坦叫住了他。
“什么?”罗严塔尔好奇地问。他从不知道这儿还有其他路可走。
“……是一道小巷,风景也独特。”奥贝斯坦站在灯下,身影像一棵削去了多余枝桠的水杉,“我有一个习惯,如果可以,我不愿意走回头路。”
“恰好,这也是我的习惯。”罗严塔尔低低笑道。
奥贝斯坦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
说着罗严塔尔抬起头,望着奥贝斯坦,目光灼灼。
“这个时候,我相信命运自有安排。”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