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国名花
CP:罗奥
之前脑补的罗奥民国pa的故事……然鹅正篇还没写,想着是第一人称萝莉视角,有原创人物()这里交代一下背景,来华的意大利钢琴教师尚书哥哥和跟着父亲来华经商的德国小少爷罗喵()
这篇文的梗是梳子太太之前说的><
陪着密斯方和阿年看完戏已经是十一点了,这片虽说是整座城市治安最好的地带,但夜黑风高,还是得亲自送两位女士安全回去,社交圈的红人罗少爷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罗少爷其人,来自德意志,罗字也并非百家姓里的罗,一手花体字写出来的姓氏,密斯方念得来,阿年不屑念,而大多数人都不识,干脆都叫他罗少爷。罗少爷长得好看,高大帅气,一双蓝黑色的鸳鸯眼儿,眉目顾盼风流,身边莺莺燕燕从来不少,却从未见他长时间为谁驻足,可谓是深情多情又无情。饶是如此,罗少爷可和那些登徒子不一样,他家境富裕,举止大方绅士,不见轻佻,一时间整个城市的名媛淑女都飞蛾扑火,想要得到罗少爷的垂爱。
密斯方和阿年已经走在前面,罗少爷替她们拿包拿衣服,对着边上站着的人点了个头,抬眉问道。
“一起走么?”
“嗯。”回答的是一位高个男人,也是外国人,瘦且白,着整干净洁的西服,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半白头发,反而让人不怎么能辨认年岁。他的手指细长有力,很会弹钢琴——时下风靡权贵家庭的新鲜玩意,要靠此谋生。他教阿年钢琴已半年有余,另外还兼职阿年就读女校的数学老师。
阿年忽然回头,她今年十二三岁,瘦小伶俐,天真烂漫,拉着高个男人就走:“奥贝斯坦先生,跟我走吧。”
阿年拉走了半白头发的男人,经过罗少爷身边时还瞪了他一眼,罗少爷笑着,并不计较。倒是奥贝斯坦先生略为窘迫。
将两位女士送回家又是半个时辰了,罗少爷婉拒了密斯方的留宿邀请。而奥贝斯坦先生则被阿年叮嘱了老半天,无非是让先生离门口那位罗少爷远点,奥贝斯坦不太明白阿年的执着,只得答应着。那头罗少爷已经等得有些久了,不断往这边张望过来。奥贝斯坦看去,走廊暗淡的灯笼照出那位罗少爷高挑颀长的身影,一旁的竹叶萧萧飒飒,衬出他独有的忧郁气质。等两人在门口遇见,又是十分钟后了。
“……走吧,先生,可得离我远点。”罗少爷学着阿年的语气说话,惟妙惟肖,笑容挂在嘴角。
玩世不恭游戏人生的人,偏偏有着好家境,又长了一副好皮囊。奥贝斯坦先生心下思索道,看了罗少爷一眼,罗少爷乖乖地噤声了。
奥贝斯坦先生快步走在前面,罗少爷跟在后面,提醒道:“天黑又风大,小心点。”
终于走到了人烟稀少的僻静处,罗少爷也跟上了奥贝斯坦先生过于快的脚步,他拉住了奥贝斯坦先生弹钢琴的手,细细摩挲。
“生气了么?”
“没有。”奥贝斯坦先生语气冷冷的,倒也没抽回手。
“我同她分了半年多了,今天本来想带你和阿年看戏,没想到她此次南下,借住在阿年家,总不能就把她晾在一边吧,”罗少爷轻声解释道,“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奥贝斯坦先生倒是冷笑了:“我如果生气了,也不是为这件事。”
“那是看戏时遇到的赛安娜吗?”罗少爷登时就回忆起,隔壁包厢归来打招呼的旧情人,“或者是这回唱戏的那位艺名叫茵茵的花旦?我和她真的只是上次见过……怎么办,不知道你是因为谁生气……”
奥贝斯坦先生被逗乐了,也不说罗少爷什么了,他要走出巷子里,却被紧紧握住了手。罗少爷炙热的身子靠了过来,特有的香水味传了过来,迎面是一个吻。
暗夜的小巷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只野猫从墙角落下,喵地叫了一声。
所以阿年实在没什么担心的必要,因为担心早就成了事实。两人是私底下的情人,没有比奥贝斯坦先生更了解罗少爷的了。
两人并排走在深夜的街上,头顶一轮圆月跟着他们走,就要走到城墙墙角下。
“……饿了吗?我看你今天胃口不好,晚上都没怎么吃,不如我们去吃点宵夜吧。”罗少爷实在是一位体贴的情人,他专情时,是有着十分深情的。
“有点。”奥贝斯坦先生不想亏待自己。
罗少爷提议道:“那就去前面吃馄饨吧。”
一步步走到城墙下,看到馄饨摊老板正要收摊,煤饼都已经被水浇灭了,老板说要收摊回家,让他们不必走来了。奥贝斯坦先生多少有些失意,正要折回去,
只见罗少爷按住他的手,上前和老板嘱咐了什么,老板就又重新张罗了。
罗少爷回来时志得意满,奥贝斯坦先生面色却淡淡,也没要夸奖罗少爷的意思。
罗少爷先忍不住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样让他重新开张的?”
“无非是拿你父亲的钱,出去逞英雄罢了。”奥贝斯坦先生说话不留情面。
“这回是我自己的钱,你不会真以为我千里迢迢跑来就是来玩、来花钱的吧?”罗少爷不开心地说。
奥贝斯坦先生没承认也没否认,像是给台阶下似的,拉着罗少爷的手在破旧的桌子前坐下:“坐吧。”
罗少爷心里头不舒坦,别扭地坐下,瞥见对面的奥贝斯坦先生面露难色,不好拉下脸问。
“……嘎吱嘎吱的,好像是坏了。”奥贝斯坦先生低声道。
罗少爷亲自起身,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了奥贝斯坦先生,自己拖了另一把来坐:“来,这只椅子是好的。”
等待的时间比往常都要久,两人对视了片刻后,不约而同移开了视线。
“在我家……”罗少爷先开口,“满月的夜晚也是如此明亮,若是白日里下了雪,就亮得好像开了电灯似的。”
“哦,今日是满月。”奥贝斯坦先生抬头,这才发现头顶的月亮是圆而饱满的。
“比灯笼要亮。”罗少爷指了指馄饨摊上飘摇的一盏纸灯笼,一阵风吹来,灯火明明暗暗,不如这明月洒落的辉光。
“可是有许多云,”奥贝斯坦先生依旧望着天空,“会将月亮给挡住。”
“风大,会把云吹散,”罗少爷牵住奥贝斯坦先生在桌子底下的手,轻声问道,“风大,你手很冰,是冷吗?”
不等奥贝斯坦先生回答,罗少爷将他的外套给脱了下来,披到了奥贝斯坦先生瘦削的肩膀上。奥贝斯坦先生抽回手按住衣服,怕它掉了。
一时间静谧无言,奥贝斯坦先生尤其好听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不知怎么的又谈起了家乡来:“我年轻时游学,去过你家,柏林下雪时很美。”
“是啊,真的美,算来也有好多年没能回去了。如果下回回去,你就跟我走吧……我没去过佛罗伦萨,但若有朝一日,我去往那里,请你带我去看吧。”罗少爷端得是柔情蜜意,他的黑蓝眼睛认真地望着奥贝斯坦先生。
可奥贝斯坦先生没有答应。
“我回不去了……”奥贝斯坦先生平静地说,他站了起来,“我去看看馄饨好了没。”
奥贝斯坦先生还没走出去,就听到老板的招呼声。“好了好了!让您久等了!”老板端着两碗馄饨上来,上面洒着碧绿的葱花,汤匙里还剩一点油在热汤里慢慢融化。
“二位请慢用,小的先退下了。”老板笑得眼睛都藏到了褶子里,想必罗少爷给了不少小费。
罗少爷打量了两碗馄饨,将看起来多一些的推给了奥贝斯坦先生。
奥贝斯坦先生默默接受了罗少爷的好意,他没有多余的手按着衣服,只得把衣服收在怀里,盖在腿上。空出来的一只手抵着青花碗,另一只手握着汤匙,搅拌着热汤,让油、盐、酱油都合到一处去。
罗少爷也不动,就看着奥贝斯坦先生拌馄饨。
“好烫。”奥贝斯坦先生说,他的浅蓝色眼睛被热气糊成一片,只得退开。
“那就等等吧,反正又不急。”罗少爷托着腮出神,一双漂亮的眼睛也不知道望着哪里。
重新谈起了月亮,奥贝斯坦先生问罗少爷:“你听过《月光》么?”
“当然听过,”罗少爷回过神来,笑道,“但没听你弹过。”
“有机会的话弹给你听,安妮小姐说我可以借用她的教室练习……你下回可以来听。”奥贝斯坦先生难得邀请其他人听他弹琴。
“要付钱么?”罗少爷开了个玩笑。
“你愿意给的话,我自然很乐意。”奥贝斯坦先生也开了个玩笑。
“不、我听你说话就好,我觉得你说话比钢琴声还好听。”罗少爷认真地说。
“噢。”奥贝斯坦先生应了一声。
“我愿意付钱,让你天天陪着我说话。”罗少爷越说越过分,笑意也越明显。
奥贝斯坦先生似乎有些招架不住罗少爷这么直白的情话,他舀起一口汤放到嘴边,试了一试:“好像不是很烫了。”
得不到回应的罗少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意兴阑珊了:“你真是不解风情。”
“吃吧。”奥贝斯坦先生将罗少爷那碗也拌了拌,底下的盐还未融化殆尽,与陶瓷汤匙一摩擦,像是在磨砂纸。
罗少爷接过奥贝斯坦先生递过来的汤匙,皱着眉。
又是一阵风吹过,纸糊的灯笼摇摇晃晃,空无一人的街道,有什么被吹起,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夜深了。”奥贝斯坦先生望着来路和去路,皆是漆黑一片,还好今夜头顶有月光。
罗少爷却自得其乐,他不喜葱花,将碧绿的葱花舀起,放到了仍在想些什么的奥贝斯坦先生的碗里。
奥贝斯坦先生低头再看时,汤上全是葱花。一旁的罗少爷吹着热馄饨,在奥贝斯坦先生投来视线时佯装不知,做出惊讶的表情。而奥贝斯坦先生只是无奈地看了罗少爷一眼,纵容了情人孩子气的举动。
没料到罗少爷仗着四下无人,忽然探过头,亲了奥贝斯坦先生一口。
奥贝斯坦先生微微睁大眼睛,罗少爷已经坐回原来的位置,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说法来,奥贝斯坦先生继续吃馄饨。这儿的馄饨皮薄馅厚,个大味鲜,尤其是汤底,虽还烫口,仍旧吃了下去。馄饨的热气驱散了寒冷,奥贝斯坦先生抬起头看月亮时,额头都出了一层细汗。
罗少爷吃了半碗便不再吃了,他用汤匙把馄饨捣烂,将馅和皮分了开,是等得有些无聊了。
“吃完了么?”奥贝斯坦先生问他。
“嗯。”罗少爷放开汤匙,叮咚一声,汤匙落到碗底。
“我再喝一口汤。”奥贝斯坦先生舀起一勺汤,眼角余光里有什么飞速坠下。
罗少爷的手横亘在奥贝斯坦先生面前,原来是一只飞蛾差点落到碗里,还好罗少爷眼疾手快给抓住。
奥贝斯坦先生就不再吃了,罗少爷张开手掌,飞蛾仍在指缝间扑腾。
“放了吧。”奥贝斯坦先生劝道。
罗少爷张开了手指,飞蛾跌跌撞撞飞走了。
罗少爷的手指又合拢,这回牵住的是另一只手。奥贝斯坦先生任他握着,罗少爷帮着给披上衣服,两人一起站了起来。
老板在摊子边上睡着了,鼾声渐起,在罗少爷的喊声下,才悠悠转醒。
等完全醒来,两人都走远了,老板只看到漆黑的巷子里一点点幽光摇晃。两人借了一盏灯笼走,钱放在了桌子上。
第一次和奥贝斯坦先生在街上走路时牵手,让罗少爷想起他读书时候第一次同隔壁班那位金发女孩牵手。他记不起她的名字和长相,只记得她的头发。
罗少爷望着奥贝斯坦先生的侧脸,望见灯火映照与月色如水下,他的发像山间雪,而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长相了。
“怎么了?”
“觉得你挺好看。”
奥贝斯坦先生心想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夸他。要么是他聋了,要么是这人瞎了。
“啊,也不是……”
那人又否认了。
“我就是喜欢你长的这样。”
莫名其妙的话,越来越不明白。
头顶一轮明月摇摇晃晃跟着走,脚下踩着影子,连着这人间,灯火如豆。
周遭寂静了,蝉鸣声若隐若现,似乎有萤虫飞过。
奥贝斯坦先生觉得自己大概是累了,这都深秋了,哪来的蝉鸣声?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