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hz
CP/罗奥
文/帝国名花
图/eheheXD
银河幼稚园传说系列
银河幼稚园一年一度的春游选在了四月底的一个晴日。
奥贝斯坦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前面的法伦海特问他要不要喝水,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义眼总是不方便,天气太好了对他来说反而是折磨。
“老师说可以在这儿休息一下!”前面的孩子们传话过来,奥贝斯坦微微松了一口气。
“……有点,看不清……”天生头发半白的眼睛也不大好的奥贝斯坦低声嘟囔了一句,他找了一棵树下坐着,盯着地上的紫花地丁和球序卷耳,蒲公英黄澄澄的,有些已经开花结果了。
法伦海特在半分钟后走了过来,不过他只是推了推奥贝斯坦的肩膀:“罗严塔尔他来了,你小心点哦。”
奥贝斯坦点了点头,他往前望去,就看到踩着皮鞋的罗严塔尔朝他走了过来,他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
又是他呀。
年龄比大家都要大的因为身体缺陷阴沉性格的奥贝斯坦尤为孤僻,几乎都是独来独往。虽然大家都很友好,但是没有人愿意和奥贝斯坦一起玩,只有法伦海特有时候会过来打个招呼。
但罗严塔尔是个例外,虽然他的例外奥贝斯坦一点都不喜欢。谁会喜欢一个动不动就欺负自己扯衣服抓手抢自己玩具又在自己铅笔盒里放毛毛虫的人呀?
“毛毛虫会变成蝴蝶哦。”那个黑蓝眼睛的漂亮男孩用铅笔戳着铅笔盒里还在蠕动的肥肥胖胖的毛毛虫,“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喜欢个鬼啦!
奥贝斯坦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爬动的毛毛虫,就静静望着它,不说话。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把它扔掉好了。”过了一会儿罗严塔尔才说。
奥贝斯坦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罗严塔尔拿不准主意,只得把它放回到窗外的梧桐叶上,十分钟后窗外响来了来自莫蒂小姐的尖叫声。
“蝴蝶不好吗?”罗严塔尔托着腮,望着隔了两桌在低头看书的奥贝斯坦。
这还只是罗严塔尔的许多桩例外之一,罗严塔尔总是明目张胆地欺负着奥贝斯坦,比如往水杯里放芥末粉辣到奥贝斯坦掉眼泪,比如把奥贝斯坦的书藏起来让他下课时不能看书,比如把奥贝斯坦贴在教室后面的画偷偷揭掉,再比如,埋伏在奥贝斯坦回家路上的惊吓……总之奥贝斯坦六岁人生许多的不幸都和罗严塔尔有关。所有人都觉得罗严塔尔讨厌奥贝斯坦,甚至有时候偏于正义的小朋友会出来维护奥贝斯坦。
这次也一定是例外,奥贝斯坦从走过来的罗严塔尔身上移开视线,他宁愿看着地上的小花小草也不想看罗严塔尔一眼,虽然平心而论,罗严塔尔是个精致漂亮的男孩。
“喂。”罗严塔尔总是很没礼貌,对着奥贝斯坦说话时就更没礼貌了,他甚至很少叫他的姓。
“嗯。”奥贝斯坦缩了缩他的腿,日光正好打在他雪白的长袜与露出的腿上,春生的草疯长,戳得奥贝斯坦痒痒的。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呀!”罗严塔尔拖长了声音。和把黑色校服外套穿得严严实实的奥贝斯坦不一样,罗严塔尔穿了俏皮的背带裤和衬衫,红色领带打在脖子上,像是一朵花。
“休息。”奥贝斯坦的话一向简洁。
没料到罗严塔尔靠着奥贝斯坦就坐了下来。
“春天真好呀。”罗严塔尔笑着说,他长得洁净美丽,像画册上的天使,奥贝斯坦一时间无法移开视线。
“嗯。”奥贝斯坦低下头去。
“……嗯?”罗严塔尔没注意到奥贝斯坦的视线,“你喜欢春天吗?”
“还好。”奥贝斯坦对什么季节都没什么感觉。
“春天就有好多花好多蝴蝶……你看……”罗严塔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朵花,红色的,和他的领结一个颜色。
奥贝斯坦眼睁睁地看着罗严塔尔将这朵花别在了自己的发上,最后罗严塔尔似乎是放弃了,是奥贝斯坦头发太短的缘故,他将花捧在手里。
“明明艾芳就可以的……”
“啊?”奥贝斯坦下意识往不远处望去,日光下坐着的艾芳瑟琳奶油色的发间别了一朵金黄色的花,而边上坐着的米达麦亚似乎是在拿更多的花在编花环。
“那就放这里好了。”罗严塔尔一扫沮丧的情绪,把花别在奥贝斯坦的胸前,插在了口袋里。
“……你不要捉弄我了。”奥贝斯坦低声说。
“你说什么?”一阵风吹过,罗严塔尔没听清,他兴高采烈地将花放正,“总之没有我的允许就不准摘掉,听见没有?”做完这一切的罗严塔尔满意地跑走了。
法伦海特再过来时队伍已经要再次出发了,目的地是奥丁市立公园,还有一段旅程。
奥贝斯坦把花摘了下来,放到了背着的书包里,如果罗严塔尔过来再戴上也不迟。
奥贝斯坦一路上都在静静思索,年仅七岁再聪明的他也没法明白的事之一就是罗严塔尔了,罗严塔尔做的事情都那么坏,可是罗严塔尔又不是坏的。奥贝斯坦亲眼见过罗严塔尔对着桑叶上死掉的蚕掉眼泪,那天的罗严塔尔甚至没功夫制造恶作剧来欺负他。会为无关自己的东西哭的孩子就不是坏孩子,妈妈曾经说过。可为什么对他就那么坏呢?也不全是坏吧。奥贝斯坦自己都说不清是好是坏。
正当苦恼的时候,罗严塔尔跑了过来,他生气地朝着奥贝斯坦喊:“你把我送你的山茶花丢掉了!”
奥贝斯坦来不及辩解,罗严塔尔就气呼呼跑走了。
又过了半分钟,罗严塔尔跑了回来,还是很生气,不过他拿出了一朵雪白的和另一朵嫩黄的花。
“你是不喜欢红花吗?这两朵怎么样?这回不准丢了。”
奥贝斯坦来不及回答,罗严塔尔又风风火火走了。
这回罗严塔尔回来带了紫色的与粉色的花。
“这个也收着吧,不准丢了哦!”
最后奥贝斯坦只得手上拿着一堆各种颜色的花,前头的女孩们纷纷回头冲他笑着,然后是毕典菲尔特酸溜溜地说:“最好看的花都在那个奥贝斯坦手里呢,都是那个罗严塔尔找她们讨来的。”橙色头发的男孩低声地加了一句:“我要都不给,哼!”
奥贝斯坦从未拥有过如此多的鲜花,他还是苦恼,他不知道要怎么养花……去问问席拉小姐好了。至于前面苦恼的问题,已经被他抛到脑后了。
这是市立公园的午后,孩子们嘻嘻闹闹都累了,坐在草坪上休息着,边上的席拉小姐和莫蒂小姐在讲故事。奥贝斯坦惯例坐在在树下,不过他这回抱着五颜六色的花儿,都不敢乱动,怕弄伤花儿,得把包里的红花也拿出来才是。
奥贝斯坦苦恼得太过专注了以至于后面出现了罗严塔尔被吓了一跳。罗严塔尔似乎很喜欢看到奥贝斯坦被吓到张嘴愣愣的样子,他笑得不行,都直不起腰了。
罗严塔尔真讨厌!奥贝斯坦转过头不理他。
“有蝴蝶!”罗严塔尔拍拍奥贝斯坦肩膀。
“哦。”奥贝斯坦不想看。
“是那回的毛毛虫变成蝴蝶了吗?”罗严塔尔语气很是兴奋。
“啊?”奥贝斯坦抬起头,看到有一只白色蝴蝶朝他飞来。
“一定是那只吧,回来报恩的也说不定!”罗严塔尔的声音贴着奥贝斯坦的耳朵,奥贝斯坦忍不住后退。
“……”这怎么可能。奥贝斯坦却没有扫罗严塔尔的兴。
那只蝴蝶轻巧地落在雪白的花上,钻进了毛绒绒的花蕊里,罗严塔尔很容易就把它拢在了手心里。
“跟你玩一个游戏!本来还带了网抓蝴蝶的,没想到这么容易!”罗严塔尔神秘兮兮地说,“要给你听蝴蝶的声音哦?”
“什么?”奥贝斯坦不明白,但是他不想罗严塔尔伤害这只蝴蝶,不过他总觉得罗严塔尔并不会伤害它。
“就是……哎呀!”罗严塔尔让奥贝斯坦打开他的包,拿出什么东西,“这是我在书上看的……这是话筒!”
“嗯?”奥贝斯坦依旧一头雾水,他手中拿着两只叠在一起的塑料杯,拆开,发现塑料杯底部连接有一条长长的红线。
“你拿出一只杯子,我们一起站起来,你不要动,我来……”罗严塔尔往后退去,直到红线变成直线。
奥贝斯坦小心地放下了花,站了起来。
“你把杯子放在耳朵上……对,要来了哦。”罗严塔尔黑蓝眼睛闪闪发光。
奥贝斯坦用杯口盖住了耳朵,满是闷闷的回音。
“来了!”罗严塔尔将蝴蝶放在了杯子里。蝴蝶在空杯里哗啦哗啦扑腾着,太阳底下看到了它浅灰色的影子。
奥贝斯坦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明媚的日光在义眼里成出模糊的金色的像。
“书上说……你那本书上说,‘蝴蝶翅膀振动的频率是10hz’,不是很懂具体的意思,”罗严塔尔的声音低低的,像春风一样轻快甜美,“但是书上说蝴蝶翅膀振动时是有声音的……你听到了吗?
奥贝斯坦努力去听,可怎么样都只有杯子嗡嗡嗡的声音。
“听到了吗?”罗严塔尔不厌其烦地问,他用手盖住杯口,不让蝴蝶飞走,让奥贝斯坦多听一会儿。
“嗯……”奥贝斯坦犹豫着。
“是吧,蝴蝶的声音。”罗严塔尔信誓旦旦又充满期待的,“好听么?”
片刻之后,奥贝斯坦轻声说:“是,是蝴蝶的声音。”他睁开眼睛,望见白蝴蝶从罗严塔尔手心中飞出,飞得很远很远。
“我就说嘛。”罗严塔尔骄傲极了,他也望着飞走的蝴蝶。
“很好听,像风一样。”奥贝斯坦又说。
“因为蝴蝶就是一阵风呀。”罗严塔尔笑着说。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