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国名花
CP:罗奥
娱乐圈AU
四分之一个世纪都如云雾,恰似漆黑屏幕最终浮现的这行字,烟消云散。
01
时至第五十六届奥丁国际电影节,银河帝国旧首都奥丁又迎来了一年来最为热闹的时刻。奥丁的主街上弥漫着春日的气息,人来人往,衣香鬓影。
而奥贝斯坦也收到了邀请函,他已许多年不曾踏足奥丁,定居在费沙,今年却难得应邀走红毯,得到消息的人都猜测着这位上世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导演皆演员是不是要复出,一时间纷纷芸芸,谁也说不清。可大家都知道奥贝斯坦已息影多年,偶尔才因为还在影界的故人有所走动,做的也都是幕后工作,并没有自己上场的打算。也许是韶华已逝的缘故,可奥贝斯坦看起来与二十多年前差别不是那么大,只是头发白得更多了。
奥贝斯坦本人并不知道这些,或者说他早就懒得关心其他人的想法了。他从昨天开始就独自一人来到奥丁,自己找了酒店下榻,休息够了后打算逛一下。街上偶尔也有影迷认得他,奥贝斯坦很有礼貌地给他们签名,与他们合影,但更多时候是无比悠闲地走在奥丁春日的林荫小道上。
许多年前可没这种待遇,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和另外那个人一起。奥贝斯坦在奥丁暮春的傍晚,一条偏僻的小道上,顿觉春寒料峭。
最终还是去了一家露天咖啡店,正对着奥丁的夜景,耳边能听到的也都是电影节的消息。奥贝斯坦基本不知道如今电影界的热点,这已是新的他没去涉足的世界。只是听说今年最佳男主角的热门是一位叫做莱因哈特的青年,而最佳导演奖也许要颁给莱因哈特青梅竹马的朋友……不过跟他有什么关系,奥贝斯坦喝下半口咖啡,换了个坐姿,静静望着奥丁夜晚璀璨灯光。
回头才突然发现,空荡荡的沙发椅上,坐了一位陌生的青年。
“我能采访您吗?奥贝斯坦先生。”那位青年兴致勃勃地前倾,从阴影里露出了脸。他支着下巴,显得有那么一些些轻佻。但所有人都会原谅他,他有一张上帝都无法挑剔的脸,此刻挂着青春可爱的笑颜。
一瞬间光阴倒转,奥贝斯坦顿时哑了声,而整个宇宙也一齐哑了声,滤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流动的黑白默片。
“我叫菲尼克斯·冯·罗严塔尔。”青年,也许该叫男孩,对着一位头发半白的男人伸出了手,“……您也许不认识我,但您一定认识我的父亲。”
奥贝斯坦是在许久之后才回了神,等他回神时,青年已经为他续上了咖啡,青年顺便也给自己点了咖啡。
“我以前不姓罗严塔尔,我昨天才改的姓,我以前都是跟妈妈的姓……我成年之后,我妈妈说,一切尊重我的意愿。”菲尼克斯笑着说,“要加糖吗?”
“是吗?”奥贝斯坦点了点头,他有那么一点心不在焉,“你现在是记者?”
“嗯,《奥丁时尚日报》的实习记者。”与菲尼克斯的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啪嗒一声,是一颗白糖落入了咖啡中。
奥贝斯坦冷冷的声音才接踵而至:“我的咖啡不要加糖。”
“啊,抱歉,那我再点一杯。”菲尼克斯很不好意思地道歉,“不然我把我那杯给您吧。”
“不用了,就这样吧。”奥贝斯坦端起了加糖的咖啡,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用前辈的口吻谈起了菲尼克斯的事业问题,“你才刚大学毕业?”
“在奥丁大学读了两年金融,第三年辍学了。”菲尼克斯并没有多少悔恨的表情,好像对他来说不是多重要的事情似的,“这份工作也是很辛苦才得到的……《奥丁时尚日报》本来不招我这种学历的……多亏了我父亲。”
奥贝斯坦沉默,他知道菲尼克斯指的什么。
菲尼克斯也没有因为奥贝斯坦的沉默而觉得尴尬,他自然而然地将话题接了回去,谈起了工作上遇到的困难:“我没有系统学过新闻学……一切都从零开始,不过我的目标也不是记者。”
“那是什么?”奥贝斯坦问道。
“我想成为像我爸爸那样优秀的演员。”菲尼克斯无比自信地回答,好像他已经是了的那样,“在那之前,得先填饱肚子呀,顺便了解一下电影界的生态。”
奥贝斯坦低声轻笑了一下,倒不是轻蔑,他只是想笑而已。
菲尼克斯满不在乎地说:“您当然会觉得我是异想天开啦,毕竟他是您那个时代无法超越的存在……不过我以为您会与我谈起我的父亲。”
“没什么可谈的,”奥贝斯坦身上好不容易积攒的温和的气息全然褪去,变成一块经久不化的冰川,他冷冷地,一字一句地强调,“没什么好谈的。”
菲尼克斯有那么一点点不敢说话,这样就像是那位关心后辈的前辈只是奥贝斯坦所披上的外壳一样,这种由内向外的冷酷无情才是他的本质。
“你不是要采访我吗?”是奥贝斯坦先打破僵局,他搅了搅面前的咖啡,“晚餐要上了,可以边聊边吃。”
“……不行,我才想起来,我昨天的新闻稿还没写。”菲尼克斯突然懊恼地抱怨,“恐怕来不及采访,也来不及与您一同进餐了。”
菲尼克斯看起来沮丧无力,他眼巴巴地望着不为所动的奥贝斯坦。奥贝斯坦没有出言安慰,他只是点了点头,意思是放菲尼克斯走,而且奥贝斯坦也没有可留菲尼克斯的理由。
“这是我的名片……我可以要您的联系方式吗?”菲尼克斯双手递出名片,“我下回一定准备好问题采访您!”
奥贝斯坦接下后,用西装口袋里的钢笔在名片空白的地方写下数字,递还给青年:“……我没带名片。”
菲尼克斯一刹那的喜悦闪过眼底,但他很快收好,露出了开朗的微笑。可菲尼克斯前期的演技太过拙劣,奥贝斯坦看得一清二楚,却懒得拆穿。他认识的那位罗严塔尔真戏假做,假戏真做,比这位罗严塔尔要厉害太多。
菲尼克斯道歉又道谢,有些依依不舍地走,这回的依依不舍却是真的。
奥贝斯坦与菲尼克斯道别后,晚餐才姗姗来迟,他没有胃口,只喝了几口汤。
坐到了八点钟,奥贝斯坦起身结账,才得知已经付过账了,是菲尼克斯临走前付的。奥贝斯坦没有多余的情绪,除了感叹这种情况似曾相识之外,再无其他想法。似曾相识,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似曾相识。
奥贝斯坦一个人回酒店,嘴巴里又甜又苦,多半是加糖咖啡的错,这还不算,胃里有什么在翻搅,一直到睡下去之前吃了胃药也没好转。
奥贝斯坦暗暗想,应该听医生的话,少喝点咖啡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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