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罗奥
文/帝国名花
AU,一些私设,傻白甜轻喜剧。
写到快结束的时候也沾染了本文中两人的厄运,发现因为一心只看年表结果弄错了两个人的年龄差,内心沮丧。
标题应该改为,飞来横祸,才对。
任何一位穿过高跟鞋的女孩都知道,高跟鞋不合脚的后果十分严重,所以无论如何也要穿合脚的鞋子。
可惜他不是女孩,没人教过他这件事,在这之前也没有穿过高跟鞋。
凌晨一点半的奥丁,电视大楼西侧一条僻静的大街,奥贝斯坦不那么稳当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弯下腰,揉自己的脚背和脚趾。
刚刚参加完一场午夜电视秀,这次的话题是性别认知问题。在经济不那么景气,电视台创收也不好的情况下,为了活跃气氛,主要是为了留住收视率,作为主持人的奥贝斯坦甚至穿上了一件酒红色的短款晚礼服,戴了栗色的长卷假发,修长的腿下面是一双有着细长吊带的黑色高跟鞋,这还是他向他的搭档爱尔芙蕾德小姐借的。不过由于瘦高且白皙的缘故,女装上身没有多么惊悚的效果,只是胸部撑不起来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与奥贝斯坦相对,爱尔芙蕾德小姐梳了一个帅气的背头和马尾,穿着皮鞋与雪白的西装,男装出奇地适合这位平时女装娇媚动人的小姐,使她赢得了许多掌声。总之节目的收视率小幅度地上了一个高处,另两位主持人都觉得辛苦是值得的。
奥贝斯坦婉拒了爱尔芙蕾德小姐要开车送自己回去的好意,爱尔芙蕾德小姐无奈地耸了耸肩,挂着暧昧的微笑上下打量着搭档之后,不过说了一句:“最近治安不好,你要小心。”
小心什么?奥贝斯坦站在爱尔芙蕾德小姐飙车而走的火红残影里,莫名其妙。
奥贝斯坦拒绝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其他,主要是他觉得回家的路也不算太长,平常半个小时就走到了,不用特意麻烦家住在方向相反半个城市之外的爱尔芙蕾德小姐。
那是平常时候。
奥贝斯坦走得很慢,如果只是站在主持台前或者只是在演播厅走来走去,对他来说不成问题。但他今天先是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出电视台又走了十分钟,还不及平时一半的速度。中途下了一个楼梯,差点绊倒摔在井盖上。如果奥贝斯坦记得没错,接下来他还要上一个天桥才能到对面去。比高跟鞋更难受的是不合脚的高跟鞋,虽然爱尔芙蕾德说这是她买错的非常大的尺码,但是对奥贝斯坦来说还是有点小。
奥贝斯坦此刻后悔没上爱尔芙蕾德的车,后悔得让他想起了小学三年级时做错了作业被罚站结果被哥哥的同学嘲笑的事情。哥哥,嗯,逝去的人不再提。
只是他的脚终于受不了了,在走到天桥下边时,他靠着栏杆,弯下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脚踝和磨破了的脚趾。
背后隐隐约约传来了刹车的声音。
接着是明亮的灯光照耀过来,奥贝斯坦下意识地侧过身子。
奥贝斯坦如今面临十分尴尬的景状。
他现在半蹲着,手抚摸着脚趾,而裙子到他膝盖上面一点,由于动作的原因现在只能遮到屁股。而栗色卷发在一边垂下,可以掩住他的脸。
明亮的灯光是车灯,接着是开门关门的声音,皮鞋快速踩踏的声音。
“小姐,需要帮助吗?”是一位年轻男人的声音,某种程度来说还挺好听。
奥贝斯坦没吱声。我不需要帮助,我只希望你没有看到我。但是奥贝斯坦的希望是要终究落空的。
男人走近了些,好像有点明白奥贝斯坦在做什么。
“脚受伤了吗?高跟鞋真是女人甜蜜的刑罚呀。”男人的话多少有点轻佻,不过听在对此刻展现的女性身份完全不敏感的奥贝斯坦耳朵里,只剩下:对,你说得对。
奥贝斯坦缓缓直起腰,他打算解释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想被男人直接识破性别,继而被认为是什么异装癖,他很正常的好吗?但他刚张开嘴,男人下一秒的动作让他刚刚站直的身子,差点直接摔倒。
青年蹲了下去,半跪着,揉起了奥贝斯坦饱经折磨的脚,脚踝挺细而且挺白,动作轻柔:“……我叫罗严塔尔,小姐,我不是坏人,只是在深夜遇到希望得到帮助的年轻姑娘罢了。”
“……”奥贝斯坦差一点没能扶住栏杆。
叫做罗严塔尔的男人解开了高跟鞋的吊带,手指按揉着被吊带勒住的部分,和被塞挤得满满的脚趾:“是这里吗?”
无人触碰过的脚被不认识的男人揉捏,奥贝斯坦差一点点就没能扶住栏杆,在反应过来之后,他坚决地推开罗严塔尔,吊带还未系回去的情况下,他很直接就把那只鞋子踢掉了,打算直接跑走。鞋子不要了,奥贝斯坦打算直接买给搭档一双新的。
“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小姐。”罗严塔尔哭笑不得地捡起红裙小姐的一只黑色高跟鞋,“等等,小姐……”
没等罗严塔尔追上这位害羞的小姐,先听到的是咣当一声又是巨大的砰啪一声,刚刚跑掉的小姐狼狈地摔在了最高处台阶之上的桥上,在暗处只剩下一个黑影和。
结果就是真的摔倒了,而且还挺惨的样子。罗严塔尔开始怀疑自己想要帮助一位陌生人的想法是否是对的,他走到了那位可怜小姐的身边,低下身子把正在地上挣扎着站不起来的小姐给扶了起来,其间有什么飘悠悠地拂过他的脸,是小姐的栗色卷发……而且一路滑下去了。
假发?
居然是假发?罗严塔尔隐隐约约中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要发生,腮帮子有些发疼,头也发疼。
奥贝斯坦觉得今天他真是时运不齐,命途多舛,他应该把另外一只鞋子也一起扔掉,光脚跑走才对。学什么灰姑娘,真是太气人了。
……全身都疼得不行,脚好像也崴到了,是真的崴到了。在叫做罗严塔尔的男人过来扶他之后,奥贝斯坦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不过他的确什么都没说。他干脆破罐子破摔,连头顶假发落在地上也没去捡。
罗严塔尔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位不是小姐,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站直了比他还要高一点点。
“……谢谢你,罗严塔尔先生。”奥贝斯坦站起来的过程有些踉跄,还好是罗严塔尔靠着,“万分感谢。”每一个词都是咬牙切齿,诚意满满。
“不用谢。”罗严塔尔哪怕心中已经在疯狂地怀疑人生,面上还是微微一笑,他扶住奥贝斯坦的手,顺便帮奥贝斯坦捡回来了假发。
“我是节目主持人,穿这身衣服是万不得已。”奥贝斯坦也微笑了,不过多半是面上疼得扭曲挤出来的微笑,不管是脚踝还是膝盖都受伤了,一牵动就忍不住抽气。
“哦。”罗严塔尔点了点头,他低头瞥见一双雪白的腿,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做了这个动作之后罗严塔尔又要开始怀疑人生了,他咳了咳,“那小姐……不,先生,我送你回家吧。”
“谢谢,我先把鞋子脱了。”奥贝斯坦这会儿倒是理直气壮,他因为面前这个罗严塔尔摔倒,不能再走路了,理应由这个罗严塔尔负责才是。他弯下腰,把剩下的那只高跟鞋也脱了,提在手上,对着罗严塔尔伸出手:“嗯?”
“嗯?”罗严塔尔不明所以。
“鞋子和假发,我自己拿吧。”奥贝斯坦在罗严塔尔还在发呆的时候拿过去了重要道具,然后先于罗严塔尔往前一步。
咔哒——
罗严塔尔这回倒是反应过来了,所以能够接住因为一时间忘记自己崴了脚差点摔倒了的某位先生。
“哎哎哎,小姐,请小心一点啊?”
“不是小姐,我叫奥贝斯坦。”奥贝斯坦冷着脸强调。
“好好好,先生,奥贝斯坦先生。”罗严塔尔搂住了奥贝斯坦的腰,把他抱在了怀里,嘴唇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地贴在他耳边,“我抱你下台阶吧。”
没等奥贝斯坦抗议,罗严塔尔以标准的公主抱姿势把奥贝斯坦打横抱住了,稳当地下了台阶。
“我不是女人。”奥贝斯坦的声音是颤抖的,他不敢动,怕罗严塔尔抱不住再摔一次,“……你到底行不行,我还是自己下来走吧。”
“我当然知道。”罗严塔尔好似终于露出本性地冷笑道,“我也是第一次抱男人,请你不要觉得很委屈,我也很委屈。”
奥贝斯坦盯着好像突然变了个人的罗严塔尔,犹豫了下,还是抱住了罗严塔尔的脖子。
罗严塔尔的怀抱还是比较稳的,奥贝斯坦被安全地放到了平地上。
“我送你回去。”罗严塔尔不容拒绝地将奥贝斯坦手上的鞋子和假发都拿了过来,剩下奥贝斯坦无言地站在灯光里。
罗严塔尔回到了车上,将车开到了奥贝斯坦身边。
在奥贝斯坦把鞋放在地上打算开车门时,罗严塔尔谨遵一位绅士的风度走出来替他开了门。
“谢谢。”进了副驾驶后的奥贝斯坦低声说,坐下来后,将裙子给理了下。
“不用谢,安全带,算了,我来吧。”罗严塔尔检查了奥贝斯坦那边的车门,并还是很尽责地给奥贝斯坦绑好了安全带,发动了车。
奥贝斯坦还来不及拒绝,罗严塔尔的身体就倾了过来,第一次受到这种程度的照料的奥贝斯坦觉得有点肉麻,但还是尽量地往椅背靠了。
罗严塔尔轻声一笑,他也觉得今晚的经历实在啼笑皆非。
“有什么好笑的。”奥贝斯坦有点不服气,如果不是罗严塔尔,他说不定已经快到家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摔在了某节台阶上,打电话叫救护车也说不定。
罗严塔尔闭住了嘴,他也觉得奥贝斯坦今晚太可怜了,好像脚已经肿上了,他找出了随车携带从未拆过的医药箱,递给奥贝斯坦:“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药膏,先处理一下吧。”
奥贝斯坦默默不做声地接过了医药箱。
罗严塔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掩不住唇角的上扬了,趴在方向盘上闷笑:“不过你为什么见我第一眼就要逃?如果你不是女孩子的话,就不该怕啊。”
奥贝斯坦打开药箱的手停滞了下,他现在想着自己要是穿着高跟鞋就好了,就可以狠狠踩上这个笑得那么开心的男人了,像电影里的女侠做得那样。
一分钟后,罗严塔尔才发现自己笑得太早了,在发动了五次都无法让车开出半步之后,转头一看,奥贝斯坦的脸上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真是狭路相逢,冤家路窄。罗严塔尔的心里后知后觉地浮现了这个认知。
只是奥贝斯坦看好戏的表情也维持不了多久,罗严塔尔下车去看车子了,他越坐越不安,觉得自己可能是上了一条贼船,而且有心跳船,无力登岸。
十分钟后,检查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车子会抛锚的罗严塔尔回到驾驶室,他抱着手臂,那双暗色里看不出差别的不同颜色的眼睛转动着。最后他选择把火熄了,把钥匙拔了出来,将后座上的高跟鞋和假发都递给副驾驶的奥贝斯坦。
罗严塔尔钻出了车子,把那边的奥贝斯坦也给请了出来。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奥贝斯坦被罗严塔尔半拉着出了副驾驶室,还提着鞋子和假发。
“明天我自己解决,我先送你回家,”罗严塔尔认命地叹了口气,“来吧。”
在罗严塔尔又想和前次那样把奥贝斯坦抱起来的时候,奥贝斯坦后退了半步,脚踝一瞬间钻心地疼。
罗严塔尔无奈极了,他终于服软了,他在奥贝斯坦面前蹲下了身子:“这样可以吧,奥贝斯坦先生。”
奥贝斯坦两相权衡,嗯了一声,有点笨拙地爬上了罗严塔尔的背,身体注意着尽量不要靠在罗严塔尔的背上。
罗严塔尔架住了奥贝斯坦细瘦光裸的腿,慢慢站了起来:“如果不想摔下去的话,抱住我的脖子。”
“哦。”奥贝斯坦将假发夹在了两人之间,一只手搂住了罗严塔尔的脖子,一只手则提着鞋子垂在一边。
“不要觉得委屈,我也很委屈,我是第一次背一个男人。”罗严塔尔自然感受到了奥贝斯坦的拘谨,好似是在安慰他,“你就当被你哥哥背着就好了,你有哥哥吗?”
“嗯,我哥哥过世了,他生前也这么背过我。”奥贝斯坦低声道,他觉得梗着脖子实在太累了,只好把脸轻轻靠在罗严塔尔的背上,“不过罗严塔尔先生,我觉得你比我小。”
“啊……抱歉。”罗严塔尔轻声道歉。
“如果是我,未必会这么多管闲事,你知道的,如果在社会久了就不那么爱管闲事起来。”奥贝斯坦继续说,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总之,谢谢你,罗严塔尔先生。”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罗严塔尔的脸有点发热,被奥贝斯坦夸奖让他很不好意思。
奥贝斯坦在罗严塔尔背上,他提着高跟鞋,就想起独自一人来首都大城市打拼,种种辛苦不再赘述,他本来也不是多么怕辛苦的人。
只是如此与一人萍水相逢,陌生人的肩膀,安定又温暖。
“我出生在帝国历453年。”
“哦,我是458年的。”
“就说你比我小。”
“……嗯。”
“你身上涂的香水,很好闻。”
“嗯?”
“……”
“……你说什么?”
“……”
罗严塔尔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奥贝斯坦就已经不说话了。
而肩膀上加重的力量让罗严塔尔发现奥贝斯坦是睡着了,所以奥贝斯坦的脸直接就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罗严塔尔试探着轻声问:“奥贝斯坦?你睡着了?”
回答罗严塔尔的是奥贝斯坦均匀的呼吸声:“……”
“好吧。”罗严塔尔呻吟了一声,尽量平稳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奥贝斯坦似乎是搂紧了罗严塔尔的脖子。
“奥贝斯坦,那个,你家在哪?”罗严塔尔走出五十米后,才记得问道。
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好吧,好像他家也不远,三条街而已。
奥丁某街午夜剧场,这才刚刚拉开了帷幕。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