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国名花
CP:罗奥
尚书哥哥的第二篇生贺,这是空中阁楼先搭的第二层w
祝尚书哥哥生日快乐w
春天的尚书哥哥生日,夏天的尚书哥哥祭日,秋天的罗喵生日,冬天的罗喵祭日。一个系列,这是第一篇w
——你宛若春日无花严寒。
今年的奥丁很冷。
从早春开始,寒潮便一个接一个地来,不给人们任何喘息的时间。这仿佛不是错觉,春之女神伊童的衣袖裙摆,比冬之女神斯嘉蒂的桂冠还要冰冷一些。一直到四月,北边的冷风与南边来的潮热的风展开了长达一个月的拉锯战,导致奥丁下了一个月的雨。五月初,暂时是南风占据了优势,雨停了,天气变得稍微暖和了点。但人们还是裹着厚厚的衣服出门,谁知道走到半路会不会突然刮起大风,下起细白细白的雨来。
但这天天气不错,前几天的大雨过后,除了挥之不去的料峭春寒,一直到下午都是晴空万里,傍晚便成了夕阳延绵万里,晚霞从西边的天空一直燃烧到东边去。
罗严塔尔并非是第一次来到这儿,在奥丁市中心一处难得幽静的小区、下级贵族的聚居地之一,这是一栋以罗严塔尔的眼光看起来不能再平常的别墅。
别墅倒是有着比其他户人家更为大面积的后院,远远地就看到了一棵巨大的芭蕉树探出墙头,在暮光里耷拉着叶子。走得近些才看到其他些草木也长得稀稀拉拉的,罗严塔尔仔细打量,也许是太暗的缘故,此刻别说是往年都会开的牡丹芍药的花,连野花都看不到几朵。春天还没到吗?
罗严塔尔在铁栏杆下叉着腰,在想今天该如何拜访府邸主人。但是既然来到后院,那就干脆翻墙 进去好了。
府邸主人奥贝斯坦打开后院的门,正好看到他的同僚,罗严塔尔一级上将轻巧地从墙上跳下来,从草丛中起身还对他微笑了下。
奥贝斯坦顿时有些头疼。
“你以为监控系统都是吃素的吗?为什么每次都要爬墙?”奥贝斯坦望着他面前的男人,“这样很危险。”
“也不是每次吧?”罗严塔尔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灰尘,踩着去年冬日的落叶,一步步走过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你家的监控系统也实在太烂了……比起我会有危险,我比较担心你会有危险。”
“我还指望你感谢我这儿的监控系统,如果稍微完善一些,指不定你现在就骨折了,或者被电击得半身不遂,再或者克斯拉直接过来,明天的头条就是《帝国名花终结者擅闯民宅结果在墙头摔落被当场抓获》……嗯,你比较喜欢哪一种发展?”奥贝斯坦的嘴角露出嘲讽的但并不带恶意的微笑,他转过身,打开关上的门,温暖的灯光从里边透出,对罗严塔尔说,“总之,先进来吧。”
“你在会议室之外也这么会说话。”罗严塔尔没有被奥贝斯坦说的话给激到,他无奈地耸耸肩,不作反驳,只是在奥贝斯坦要进屋的时候拉住了男人,并脱口而出道,“先别急着回去,我们来看看花吧。”
“什么花?”奥贝斯坦有些疑惑地说,“……今年春天太冷了,花园还没有开花。”
“是没有轰轰烈烈地开,”罗严塔尔拽着奥贝斯坦的手腕,被奥贝斯坦挣脱开,他转过头,好脾气地拉住了奥贝斯坦的手,十指相扣,这回就没有任何抗拒了,他边走边说,“我总是忘记你不喜欢被人拽着手腕走。”
“……我倒也奇怪,罗严塔尔阁下习惯拽着别人手腕吗?那也太不舒服了。”奥贝斯坦说实话也不喜欢被人牵着手走,但情侣之间这种程度的亲昵也是必要的,他不打算违背罗严塔尔有时为之的任性。
距离门越来越远,磨砂玻璃门透出的光也越来越远,霞光随着夜幕升起越来越远,温暖随着黑夜来临越来越远。奥贝斯坦在罗严塔尔身后被他拉着走,罗严塔尔看起来并不是有目的地的样子,而花园很大,他到底要走去哪里?
“你到底要走去哪里?”奥贝斯坦终于忍不住问了。
“我要送你一样东西,但它现在不能出现在这里。”罗严塔尔露出有些暧昧的微笑,夜色里实在瞧不分明,但那双不一样的眼睛闪着微光。
“嗯。”奥贝斯坦接受了这个说法,他跟着罗严塔尔往更深处的花园里走去。
“我好像闻到了花香。”罗严塔尔好奇地说,“真的没有花开吗?去年冬天的花呢?”
“嗯,也许有吧。”奥贝斯坦有些心不在焉,正要继续走,被罗严塔尔拉住。罗严塔尔伸手,体贴地为他拨开头上的枝丫,好让奥贝斯坦走过来时不要被扎到。奥贝斯坦自然而然地从罗严塔尔手下,弯腰走过去。
“你在想些什么?”罗严塔尔问奥贝斯坦。
“在想什么东西在一定地方才能出现。”奥贝斯坦认真地说,“我想了想,除了规律在一定条件下是恒定的,没有什么是恒定的。你要给我展示什么定理吗?”
罗严塔尔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是春天也不一定都会开花。”他口气轻松地说,“就像你也不一定会爱我到最后一样。”
“……都说了规律是一定条件下才成立,大冰河时代的春天就不一定开花。”奥贝斯坦回答道,他的语气很是平静。
“你爱我是一种规律,而你爱我也是需要一定条件的吗?”罗严塔尔挑着奥贝斯坦不愿意谈论的话题,“听起来很不错。”
“爱的确需要很多条件,但我不至于分不清爱的真谛。”奥贝斯坦冷静地说,“而爱的真谛和那些条件都无关。”
“我和你之间有永恒的某种东西吗?”罗严塔尔的口气更加好了,他低下头,另一只手也牵住奥贝斯坦,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你怎么这么会说情话。”
“原来这就是情话。”奥贝斯坦了然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明知故问,“你喜欢听这些?”
“能让我感受到你对我的感情的都是情话。”罗严塔尔在黑暗里摸索着想要亲吻奥贝斯坦的嘴唇,但最后只碰到脸颊。他的声音也跟着这个吻飘进奥贝斯坦的耳朵里,像春日才有的花开的声音:“我很喜欢听。”
好像是一棵鹅掌揪,奥贝斯坦的脸擦过有些毛茸茸的形状奇怪的叶子,他脸上的皮肤一点点抚摸过叶子。而这边则是另外一片叶子,比叶子还要柔润些,那是罗严塔尔的吻。
和以前不一样的罗严塔尔的吻。温柔的,像是被花瓣蹭过去,只是花上不是花香,他的香水味。
“你还喜欢听什么?”奥贝斯坦开口,“我心情好,一并满足你吧。”
“刻意为之的情话像不合时宜的礼服一样拙劣,我还以为聪明的奥贝斯坦阁下明白这个道理。”罗严塔尔故作伤心地叹气,越来越夸张,甚至要唱起诗来,“你只要随时随地满怀爱意,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情话。”
“没有那么多。”奥贝斯坦摇摇头,他摸到罗严塔尔的手,对着手掌心拍了一下,“只有这些,都给你了,你不要再向我讨。”
“……哎呀,差点都掉下去了,还好我捡了回来,奥贝斯坦阁下给的爱多难得啊,我会好好珍惜。正好我也有回礼,”罗严塔尔真的做了一个俯身去捞的动作,声音像是树皮沁出的汁液,透着浓密的绿的味道,接着罗严塔尔起身,握着奥贝斯坦的手腕,在奥贝斯坦皱眉前将什么放到了手心里,“送你的。”
天光完全暗下,花园深处的树林里隐隐约约有了热闹的声响。在这初春已过不寻常的寒冷时节里,花还几乎未开,但总要开的。
奥贝斯坦手掌心里被放进了什么圆润的东西,手掌边缘触摸到罗严塔尔的手指。奥贝斯坦再眨眨眼,看着手心里的圆球慢慢地发出了白光。
奥贝斯坦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手里多出了一轮雪白的月亮。他甚至还抬了抬头,今晚的月亮去哪里了?
“送你一朵?一颗?嗯……一片月亮。”罗严塔尔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找不准词语,“一颗月亮。”
奥贝斯坦无意识地低声道谢:“谢谢你……送我,这颗月亮。”
“生日快乐。”罗严塔尔继续说,他这回伸手搂住奥贝斯坦的腰,把自己埋在奥贝斯坦的肩膀上,“我自己用特殊材料做出来的月亮……被你摸到才会发光。”
“被你摸到不会吗?”奥贝斯坦感受肩膀上传来的重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罗严塔尔总喜欢这样抱着靠着他。
“这样才有惊喜嘛……你看,”罗严塔尔放开奥贝斯坦,从他手中接过了月亮,月亮在罗严塔尔手里就慢慢熄灭了,他把它放回到奥贝斯坦手心里,它才重新发光,“会不会很神奇?”
“嗯。”奥贝斯坦点点头,他大概猜到了应该是在月亮上做了指纹之类的设置,“……是很神奇。”
“喜欢吗?”
“喜欢。”
“喜欢我吗?”
“也喜欢。”
“你看看你,又这样,一点都不害羞地,光明正大地,坦坦荡荡地,说了情话。”
“原来实话也算是情话。”
“总觉得我好像被你比下去了,我在你面前就没赢过啊奥贝斯坦。”
“是你实力不济,而非我能力超群。”
“不不不,你太低估你自己了。你真的太低估你自己了。”
奥贝斯坦终于偏过头轻笑出声,他知道罗严塔尔是在使劲浑身解数哄他开心,为了哄罗严塔尔开心他决定也开心一下。这种不被罗严塔尔认知的无限循环导致了罗严塔尔莫名有些恼怒,他凑近了一些,语气恶狠狠的。
“不准笑了,巴尔。”色厉内荏的话到最后也失去了表面上的威胁成分,罗严塔尔也忍不住笑了,虽然他也不明白他笑什么。
也许爱情总是让人快乐,让人开怀而笑吧。
奥贝斯坦捧着罗严塔尔送给他的月亮,用它照明。两个人在花园里逡巡,不幸地发现,他们好像迷路了。不过两个人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着急,似乎有了更好的理由荒废光阴一般。但是下班之后的约会时间怎么能算荒废光阴呢?
“这好像是我成年来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成年之后父母就不再为我特别过生日了,而且我不论是在军校还是在舰队里都不一定凑得上……再后来,父母过世了。”走着走着奥贝斯坦就说,“好像都过去好久了。”他的语气没有半点悲伤痛苦,只是略微有些怅然。
“以后每年的生日我都送你礼物吧。”罗严塔尔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他是一次都没有过过生日的人,从童年,到此刻,生日对他来说从来不是多么好的回忆。
“……一个随时随地要出征的罗严塔尔阁下还是别说这么容易毁约的话吧,太轻率往往是战争失败的原因。”奥贝斯坦有些促狭地说,他握了握他手心的月亮,“我可没有什么别出心裁的礼物能在你生日时回赠你的。”
“可以隔着茫茫太空给你送礼物嘛……我觉得没有人会介意我们稍稍占用一下托利斯坦和伯伦希尔之间的通讯线路。”罗严塔尔理所当然地说,“至于回赠,不是你先送我东西的吗?你不会忘记了吧?”
“真是周而复始,根本算不清。”奥贝斯坦苦恼地叹了口气。
“自从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以后就无法算清了,从你为我开了窗开始,你就永远无法算清了。”能让奥贝斯坦苦恼叹气对罗严塔尔来说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一年多前也是在这花园里,那时候的温暖冬夜,他们还没有好,暧昧不清,罗严塔尔无法忍受地对着奥贝斯坦提出质问。
“如果你不为我开窗的话,我是永远无法进入这里的;现在我进入这里了,能否推断出你为我开了窗?你允许我进入你的心里,并在那儿常驻是吗?”
“哪个常驻,经常居住地还是住所?” 奥贝斯坦冷冷开口。
“我不想听这些定义,我只想知道,我能否一直留在你的心里?” 罗严塔尔烦透了奥贝斯坦有时候偏离主题的文字游戏,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可以玩,但他现在因为感情不确定而焦躁得难以言喻,他真想剖开奥贝斯坦的心,看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不知道,”奥贝斯坦还是那句话,他对他不确定的事情不妄下断言,但他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地望着看起来随时要爆炸的罗严塔尔,“但是不妨试一试。”
罗严塔尔的心就砰的一声爆炸了。
是奥贝斯坦把他的心捡回来,又为他安回去的。
“……试试看就试试看。”罗严塔尔过了许久,才挑衅地回应道,可是微微发颤的身体却倾斜了过去,奥贝斯坦没有躲避,闭上了眼。他不是第一次亲吻奥贝斯坦,但这就是第一次。
而一年之后的春日花园,罗严塔尔想起往事,还是有些得意,于是他看起来非常不明所以地说:“即便是干冰之剑的花园也有花啊,真的不会被冻死吗?”
“你冻死了吗?” 奥贝斯坦瞥了罗严塔尔一眼。
“怎么会呢?春天是如此温暖。”罗严塔尔把月亮接过去,又把它放在枝丫上,他借着慢慢熄灭的微光将奥贝斯坦压在一棵树上,娴熟地找到嘴唇的位置,凑过去细细亲吻。
奥贝斯坦伸手搂住罗严塔尔的脖颈,背枕上树干上的藤蔓,闻到形成层正在扩张的味道。
“春天严寒。” 奥贝斯坦闭上眼睛说。
“再冷也会暖起来的。” 罗严塔尔的嘴唇冰凉凉的,但吻是火热的。
月亮升起来了,照耀尘世。白月光袅袅柔柔,如同夜里的流水。
一吻终了后,罗严塔尔的余光眼见着有一朵看不清颜色的花整团落下,还未开好就急匆匆地落了,很可惜。罗严塔尔又凑过去,这回安抚性的亲了亲奥贝斯坦的唇角。奥贝斯坦靠着满是藤蔓的树干,闭着眼睛,只被亲到唇角。
春夜如此寒冷,可四处都是沸腾的春声。在隐秘的地方花开又花落,树叶发疯了长,小鸟此刻安睡,冰川融化,沿着古老的暗道流淌,年年岁岁地,流到人们血液里去。
就像一朵从未盛放的花。
春声如沸也听不到。
心声如沸也听不到。
被他亲吻了之后,就听得到。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