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国名花
CP:莱奥
原著向
给道道的过年红包,请新的一年再给我多画点罗奥嘛()
这对之间的纠缠可谓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很有趣。
奥贝斯坦时至今日再一次对自己的眼光产生反省。
那是选择的主君性格里产生的巨大纰漏,再加上后期种种意料之中与意料之外事件的推动,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挽回。莱因哈特就像已然有了裂痕依旧美丽的玉器,处于一种危险的平衡,保不住有一天就会碎掉。
而奥贝斯坦要做的,是在新王朝筑基好之前让莱因哈特依旧完好,至少得是看起来。
内部则要靠莱因哈特自己了,奥贝斯坦有种把自己的理想推上赌桌的意味,而手中的最大筹码像颗不知道何时爆炸的定时炸弹,把自己毁灭的同时也将他毁灭。
我毁灭没有关系,但是我的筹码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奥贝斯坦不带一丝感情地想,把辛苦选择辅佐培养的主君也当作道具,对他来说没有半点不适。
主君性格中有一种琢磨不透的固执,以奥贝斯坦的逻辑,那种固执存在于少年时代的人身上,在他身上水土不服很快灭绝了,那种固执应当随着岁月逐渐退化才是。
但明显在主君身上愈演愈烈,时不时地发作。
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只有奥贝斯坦在的场合,莱因哈特孩子气得可笑。
比如此刻,奥贝斯坦跟在莱因哈特的后边,没有任何人跟随。莱因哈特军人的步伐迈得飞快,也不管时不时要拿手遮住刺眼日光以防义眼出故障的奥贝斯坦。他们的头顶是碧蓝剔透天空,脚下是冬日荒芜原野。
莱因哈特不让其他人跟来,奥贝斯坦只好让克斯拉把周围给警戒好,自己则跟着任性的皇帝快步离开。
跟在后面的奥贝斯坦在想要是真的出现刺客,他是不是要效仿那位已经逝去的成为莱因哈特无法弥补裂痕的红发青年用来保护他推上赌桌的最重要的筹码?
金发青年的白色披风被风吹得烈烈作响,头发半白男人的那件如同尸衣的灰披风也同样。从高处走下低地的时候不免要沾到污泥,在莱因哈特走下去的时候,奥贝斯坦将他的披风抬了起来。
“臣的是灰色的,沾上污泥所以看不出来。而陛下的是白色的。”奥贝斯坦低着头,语气平静地说。
莱因哈特回头就看到奥贝斯坦一只手拿着披风,另一只手捂着眼睛的样子。
奥贝斯坦比莱因哈特要高上一些,莱因哈特却没怎么觉得,因为奥贝斯坦在主君面前一向恭敬,比如此刻就那么低着头。
不过……莱因哈特伸手摸了奥贝斯坦捂着眼睛的手。
“义眼出故障了吗?”明明是奥贝斯坦常说的话,从莱因哈特口中说出就有种身份颠倒的意味。
奥贝斯坦退后了半步,以不再碰触到莱因哈特的手:“到阴凉处就会好了。”
虽然这么说,举目望去,冬日正午,响晴薄日,阳光毫无保留洒满这片空旷的原野,连棵小树都没有,似乎见不到半点阴影。
他实在不适合暴露到日光下。
莱因哈特想道。像少年时代看过的吸血鬼小说,那种日光下就会灰飞烟灭的生物,以吸血为生,暗夜里的贵族,成为少女们深深迷恋的对象。他再打量了一下面前还捏着他披风的奥贝斯坦,差点笑出声来。
奥贝斯坦不明白莱因哈特为什么忽然歪起嘴角。他明白莱因哈特的一些事,他的手段、气魄和谋略,性格里温柔部分和尖锐部分,过于满溢的那些,天生缺失的那些,日后得到的又失去无法弥补的那些。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莱因哈特此时此刻要笑,他不能够真正从莱因哈特本身去了解他,以一种可以让常人接受的方式去感知这位青年。
没有机会,没有精力,没有时间。
更没有必要。
毕竟他只是他的君主,而非他的莱因哈特。
也做不到。
“如果从这里出去的话。”奥贝斯坦不再去探究莱因哈特的笑,他开口建议道,“会比原路返还节省一半的时间。”
“如果朕还不想回去呢?”莱因哈特争锋相对道。
奥贝斯坦顿了顿,一会儿才点点头:“但凭陛下决断。”
“我发现你在跟自己有关的事上从不辩解。”莱因哈特的口气淡漠。
“没有必要,说了也不一定会被接受。”奥贝斯坦平静地说。
“要是有人诬陷你挟持朕要谋反呢?”莱因哈特挑眉问。
“如果臣自己能做到的事是不会去找其他人帮忙的,陛下。”奥贝斯坦以一种冰冷的口气说。
莱因哈特立刻理解了奥贝斯坦的意思,他一下子觉得周遭寒冷,但他挺直了身体,语气努力比奥贝斯坦还要冰冷,带着不甘心:“军务尚书,你真是理智的可怕。”
“人类的感性情感永远没有固有的逻辑来得牢靠,所以臣认为这是夸赞。”奥贝斯坦似乎要微笑了,不过是莱因哈特的错觉,他的角度看上去的弧度只是日光下的阴影。
“你觉得朕刚刚是在夸赞你吗?”莱因哈特难以掩饰恶劣口气地说。
“彻骨的厌恶却又不得不利用的矛盾与挣扎吧。”奥贝斯坦事不关己地说。
“你分析得很对。”
莱因哈特冰蓝色的眼瞳望着奥贝斯坦浅褐色义眼,那是一种浓浓的审视。奥贝斯坦不躲避,坦荡又自然。
出现故障的义眼已经看不清什么了,冬日荒芜的原野被分割为一片又一片,千千万万片,五颜六色,像是春日里拙劣花匠装扮的花园。而面前那抹金色只占了一块未被任何东西阻隔,像是固执存在的光,他看到莱因哈特嘴唇翕动,看到金色慢慢流动,流到无数的不规则破碎分裂的空间里,越占越多。
直到唇上被什么碰了一下,不小心碰触到像吻一样的动作。
那边的光里有一个充满着厌恶情感的声音:“这你又要怎么解释分析呢?军务尚书。”
他甚至不再叫他的名字。
奥贝斯坦努力看清面前的莱因哈特,但光太过刺眼,看不清。他将视线下移,看到白披风下摆浅黑色的不明物,他蹲下去,摸索了一阵才摸到有些刺人的东西。
“……这里有什么东西,弄脏了。”奥贝斯坦绝不是在逃避什么,但莱因哈特以为他是在逃避。但不可否认奥贝斯坦借着给莱因哈特清理披风时在想些什么。
他对于莱因哈特的感情一向坦荡,自从将一切筹码压在面前这位青年身上后,奥贝斯坦谨遵着自己最初的想法,成为他的影子,让他变作永恒在幕前的光。但被那个像吻一样的动作稍稍打乱了节奏,他不理解为何莱因哈特做这样的动作,也不理解自己那时候复杂无比的心情。
这种心情直到奥贝斯坦等待死神收割他的灵魂时才明了。
比起做新王朝的阴影,奥贝斯坦更想只做莱因哈特一个人的影子。前者是奥贝斯坦的理性所在,后者是奥贝斯坦向来被忽略的情感。即便是他也有私心,不是最大的作为一个旧王朝复仇幽灵的私心,仅仅是作为奥贝斯坦的私心。
不过他那时候不明了。
“……鬼针草。”奥贝斯坦将从莱因哈特披风上摘下的刺放在眼底,终于认清了那种灰黑色的长刺是什么。
“军务尚书对植物有所研究?”莱因哈特好奇地问。
“这种草总是很多,哪里都是。”奥贝斯坦回答道,他站直身体,又陷入了被金色流动光芒困扰的困境里。
莱因哈特在奥贝斯坦眼里看不到任何东西,本来正常时候的义眼是得以倒映什么的,但出了故障的义眼不能。
“一个小时后要开会。”奥贝斯坦捂着眼睛,对着主君强调道。他看着地面,望着莱因哈特披风的边角。
“就这样吧。”莱因哈特移开他的目光,他听到自己说,“走吧,军务尚书,你可以不来开会。先去处理你的眼睛。”他将披风裹挟在身,像披上暗夜的影子,快步走开了。
迟迟不见奥贝斯坦跟来,莱因哈特回头望。
奥贝斯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逆光下像透不进半点光的影子。无论莱因哈特再怎么样像太阳,也无法照亮奥贝斯坦任何的边角。
但莱因哈特还是拉着他义眼彻底报废的军务尚书的手,把他的影子牵引到了安全的地方。
终
后记:
我居然给这对发糖了……懵逼
不是我的锅啊,我不能把看不见的尚书一个人留在田野里啊……
希望道道喜欢!
不指望坑娘喜欢了……